夫人微微點頭，柔聲擁戴道：“敖厲固然性子冷，但花花心細，能包涵他的脾氣。這段姻緣，或許是天意。”

她緩緩展開眼，映入視線的是裴花花繁忙的背影，手裡正端著一碗粥，熱氣騰騰。

天剛拂曉，晨光微露，天井裡，皇甫流雲、謝忘川和陸青峯已然起家，在露水未乾的青石地上練武。

床榻上嶽清澄俄然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深思與無法：“賴芊芊兄妹自幼冇有父母照護，流落街頭，受儘了冷眼與淩辱，是小我都能夠肆意嘲笑、玩弄她，你看她身上那些淤青，冰冷人間，仁慈與軟弱隻會招致更多磨難。”

青菀昂首看向端著碗，已經闔眼，滿臉倦怠的裴花花：“嬸嬸也去歇息吧，照顧了一整晚，您也累了。”

賴芊芊微微一震，抬眸望向青菀，她從小到大聽慣了“你如何還冇死”“你該死如此”之類的冷言冷語，從未有人體貼過問過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金錦兒晃晃手中的魚：“能夠熬些魚湯，給她補補身子，澄姐喝了也能快點規複。”

賴芊芊怔了一瞬，眉頭緊蹙，迷惑隧道：“嶽女人？那是誰？”

“好嘞！感謝嬸嬸。”青菀回身舀起藥泥，用銅勺細心地塗抹在嶽清澄的傷口上，行動輕柔純熟，隨後用乾淨的棉布重新包紮好。

刀光劍影翻飛間，晨風送來陣陣破空之聲，偶爾幾隻鳥兒撲簌掠過。

但是，當夜風驟起，運氣已悄悄改道。

賴芊芊踉踉蹌蹌地從柴房走出，滿臉倦色，神情恍忽，像是剛從惡夢中擺脫出來。

嶽清澄垂眸，聲音低了些：“世道無情，她隻是想要活得像小我罷了。但正如你所說，很多時候，善惡並非吵嘴清楚，造化弄人，世人皆在災害中沉浮罷了。”

兩人都沉默下來，各自思考著，冇有再言語。

嶽清澄掙紮著吃了幾口，卻暴露些許躊躇，抬眼問：“賴芊芊呢？她還好嗎？”

這一夜，她冇有入眠，一向守在藥廬裡，時而為嶽清澄擦汗，時而繁忙著清算藥材。

年事漸長，敖厲的孤冷日趨加深，沉默成為他平常的麵具，族中人垂垂冷淡了他，唯有裴花花，始終不離不棄，但密切無間的兩人，卻始終隔著甚麼。

早晨敖蒙還冇來得及跟敖厲講，便產生了敖厲把怪狼送回到外族人的事，這件過後，敖厲去了玄獸巢，敖蒙再也冇機遇跟他提起攀親這事。

皇甫流雲目光一縮，神采驟變，脫口驚呼：“她如何會在這裡？”

賴芊芊搖了點頭：“不不不，不太能夠……能夠是看錯了也許是……”聲音漸低，眼神中閃過一絲蒼茫和驚駭，彷彿那些影象的碎片正漸漸拚集，卻又冇法完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