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青站在錦衣衛隊前,一言不發,隻看著那曾在朝堂風雲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四人,現在竟都聚於這座荒島深窟,心中震驚如潮,竟不敢插言。
錦衣衛肅立兩側,甲冑森然,刀槍寒光冷凝,沉默裡藏著尚未散儘的殺意與惶然。
葉靈筠眼中出現暖和笑意,眉梢卻難掩光陰洗礪後的風霜:“是啊,閣主。自從當年一彆,算起來……已有七八年風景。”
“洞中洞,山外山,羅刹穀中有異景。” 辛嵐玉身姿颯颯,裙袍微動,行動輕移,目光如炬高低打量著周遭,冷峻開口,“哼!‘前兩金萬兩銀’,將浩繁女子騙來的販子大話,冇想到說的竟是這兒!”
“你……去做了甚麼?”葉靈筠聲音微抖,低低問出,彷彿怕聞聲答案。
諸葛玄舉步徐緩,姿勢悠然,墨藍寬袖垂落,繡線間波痕暗浮,彷彿寒潭起伏。半圓環刃負於背上,冷冽光芒在燭火下明暗閃動,仿若一輪黯月悄悄閃現。
“原覺得閣中失了線索,怕是尋不到這座島了。”他伸展眉頭,抬眸看了一眼,語氣不疾不徐“梟鳥展轉,竟能將諸位與閣主一同引來,實屬不測之喜,此前憂思,現在看來,也終是多慮了。”
葉靈筠像是被甚麼重重擊了一拳,身形劇震,喉頭翻湧,彷彿要嘶吼卻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了喉嚨,連呼吸都墮入滯澀。他張了張口,好久才找反響音。
葉靈筠站在她身邊,語氣終究陡峭下來:“正如閣主數年前與我推論的那樣,冷鋒七寨幽煞韓霜月,恰是郡主嶽闌珊。”
氛圍在那一瞬凝固。
“你……你怎能如此莽撞!”
世人臉上浮起一絲笑意,笑聲迴盪在洞中,那卻不是稱心之笑,更像久彆相逢時的喘氣——在這座塔摩薩窟內,統統都像深淵上方那層薄冰,看似安穩,實則下方已萬劫叢生。
葉靈筠眸光俄然亮如星鬥,語氣中多了幾分恭敬:“幾位老哥哥,竟肯與閣主一同前來這般詭譎之地,實屬可貴。”
世人一時沉默,目光紛繁落在嶽闌珊身上,各懷思路。
她一雙眼藏在光影以後,卻沉得駭人,手中的刀尚未入鞘,刀尖一滴滴滴下血珠,順著石麵彙入腳下的暗影中。
張太嶽跟在身後,翠綠長衫在洞風中輕卷,袍角如翠煙迴旋下落,腰間懸著一條蛇鱗般的鞭影,在火光下泛出碎金般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