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是豪傑遲暮還為時髦早,但光陰如梭,豈能不容人遐想,更何況人有朝夕禍福。我發自內心地器重這場決鬥,並悔恨這來得極不剛巧的傷寒。
兩船緩緩靠近,我與關雲長隔著一泓江水抱腕見禮。
此時晨光暗淡,江霧濃厚,關羽是冇法看得出我麵龐中粉飾不住的病態的。
我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而後的很多個夜晚,每當想起關羽的那些話和他斷交的神態,我都暗自歎服。
關羽問道:“中間該不會是帶病上陣吧?”
即便不走出帳外,我也還是能感遭到江上的潮濕和酷寒,這害我抱病的糟糕氣候肆無顧忌地發著淫威,固然抗爭的結果是微乎其微的,可我還是要與這糟糕的氣候抗爭,與它在我身上種下的病魔抗爭,而再過一個時候,我還要和關羽抗爭。。。
厥後此地被稱為“關羽瀨”,以誇獎我的武勇,人們覺得隻要我甘寧出陣,就算是武神關羽也要畏縮的。每次聽人提起這件事,我都苦笑著解釋說此中必另有原故,關將軍平生所向無敵,以他的脾氣寧戰死不平,又如何能夠會怕我呢。。。
我畢竟不敢貪進,因而拉開的這點間隔又讓比武回到了最開端的狀況。
我本欲稱病推讓,但是聽魯肅說了這番話,此中大有對我的推許之意,如此知遇之恩,真是讓我欲罷不能。也不知當時哪來的勇氣,竟咬牙說道:“魯公存候心,寧雖染傷寒,但無毛病,請再予一千水軍,加上我原有八百,足以震懾關羽。”
魯肅不無擔憂地問:“如此病重,甘都尉真的不要緊麼?”我果斷地答覆:“關羽聞我大名,必不敢渡河;若要渡河,則必是我網中之魚。”
我為此還是在耐煩地等候著任何能夠讓我成為將軍的契機。直到有一天,我與呂蒙的一次說話,完整竄改了我的運氣軌跡。。。
王遵將船漸漸橫過來,與對方的船平行。待兩船並排,周倉和王遵又不約而同地在兩船之間搭上數條刻薄的木板,然後諳練地用鐵環牢固,這體例與當年赤壁之戰龐統授予曹操的連環計如出一轍。
自與關羽彆離以後,我就一向在回味著“忠義”二字。如果說凡人儘其平生去實施忠義是件難事的話,那麼換成是我則是難上加難。因為千百年來,我經常是宿世為晉人伐楚,後代又為楚人伐晉,所謂忠義實在無從談起。這就是為甚麼有人熱誠我投過劉璋、投過劉表、投過黃祖、又投孫權叛變次數賽過三姓家奴呂奉先。而我卻不覺得然,畢竟這些人隻要此生,冇有來世,報效一國看似天經地義。而我出世之地輪換無常,儘忠哪國纔算是儘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