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的事兒,昌媽媽隻說到一半,亦聽到院門外突地響起一陣拍門聲,“安然,去開門,看看誰來了。”昌媽媽朝著廚房叫著。
那人年約二十四五歲,麵龐清俊,文質彬彬,笑著對他道“魯牙保,鄙人冇歹意,你莫要惶恐。畫中人是我在北朝做買賣時新交友的一名老友,我剛從北朝做買賣返來,他家裡出了事,他臨時回不來,托我帶信給他老婆。我聽他說,他在南陽城居住的院落是你當初從中作保,從你手裡買來。李公子是我新交的個朋友,她的老婆賈氏並未傳聞過我。所謂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請你來,一是想請你確認一下,我朋友家是不是住在南街的小柳巷,二是,阿誰賈氏乃是一個婦道人家,一人居住於南陽城中,為了避嫌,我想請你幫個忙跑一次腿,將我朋友的家書送於賈氏。”
還要再等一會?魯牙保嘴巴張了張,剛想說他另有急事要辦,下次再來拜訪等等的場麵話,偶然中瞄到他掛於腰側暴露半個靛藍色縷金波紋的錦綉袋,心中一抖,話鋒急轉,道“等一會無妨,小老二不忙。”
張明峴望動手裡新作的畫像,這畫像,他還是回想第一次見到霍青玉身穿男裝的模樣畫下來的。他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吹亮,撲滅筆墨未乾透的畫卷,凝睇著畫卷在銅盆中垂垂地化作黑灰,喃喃低語道“藏的夠深的,本來你竟有一手好畫技,我們伉儷倆今後倒是能夠夫唱婦隨了。我的玉兒啊,收到我的信,你可會來赴約?”
魯牙保被他一推,一個不穩,不由往前踉蹌了一大步,差點撞到畫紙上,他及時刹住身形,與畫中身姿文弱邊幅漂亮的少年男人來了個麵劈麵。
站在書房已有一盞茶工夫的魯牙保,低眉垂目,時不時的抬眼望著背對著他,看不見麵子,穿戴一身玄衣,頭戴白玉冠,拿著筆在作畫的年青男人,閉口結舌,幾次想發問,皆都說不出話來。
家書?她哪來的家?霍青玉一臉安靜的伸脫手,道“信給我。”
張明峴把玩動手裡青碧色的魚形玉佩,對著雪四叮嚀道“我還要最後確認一下,你去查一下南街小柳巷的宅院是顛末那小我牙手轉賣給李公子的,一查到人,頓時把人帶到這裡來。”
霍青玉手捏著信,眼底閃過一抹冷意,道“信不會長腳跑了,隨時可看。”
坐於椅子上的霍青玉,頭插一根銀簪,素麵朝天,穿戴一身寬鬆的青綠色衣裙,手裡拿著一根針在縫製一隻嬰兒穿的白棉襪。她手中針線來回穿越不斷,看也不看請柬一眼,道“帖子擱桌上,明日早你再去一次天戈書齋回掌櫃的話,該說甚麼我想不要我教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