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天果然要亡我矣!”曹海再次泣暈在榻,人事不醒。
“曹大人,甘心就此回京?此後豈不是便宜了王大人嘛。”羅龍文彷彿有些替他不值的說道。
“說,這時候了另有甚麼說不得?!”
急的趙文華與羅龍文二人,忙手忙腳的為他撫背順氣。
說著,便拿公文與手劄一起燃燒燒燬,盯著銅盆裡化為灰燼的臟物,胸腔裡的一道悶氣才緩緩舒解。
“隻怕一定,封華盟權勢龐大他秦風可不簡樸,固然到處逞強阿諛,為人油滑伸屈有度,江湖中人道情彪悍不畏存亡,能掌控這股權勢必定是有野心之人……話雖如此,還是謹慎利用為妥。”錦衣衛千戶魏曠,手拿酒壺靠著憑幾說道,左臉上的一道傷疤非常明顯,神采一肅令人看的懍然寒。
這個芥蒂本不是體疾之病,卻不料裝著就裝出真病來,自從躲過一禍,曹海較著蕉萃的瘦了一圈。
糧儲總督貴為二品大員,可衙署比擬巡撫官邸就差遠了,一點也不敷氣度。也是曹海一向嫌棄不肯入住的啟事,現在也隻能姑息著搬進督府,近幾日算是收斂了很多,老誠懇實的呆在督府內養病。
曹海感覺有理,便也點頭承認。ο
“那就勞煩魏千戶再操心幾日,老夫在南京的光陰未幾了。出了這道茬子,朝廷隻怕不日將會下詔,將老夫宣回京師。這個糧儲督憲,怕是做不久了,也是時候該回京師向皇上存候了。”曹海說罷,隨即向北麵拱了拱手。
看著曹海疑慮重重,趙文華道:“曹大人就彆多慮了,事到現在還能如何?那秦風又不是傻子,既然站在了我等這邊,申明是想憑藉我等。此事對他而言,不過在你我信賴上增加了一分罷了。遲早要用的上,知曉得更多那他也就更難脫身。”
應天巡撫遭致裁撤,那曹海也就住不得巡撫官邸,幸虧掛在他名頭上的官職多,革去一兩個算不得甚麼。 最重的擔子卸下了,此後也安逸很多,油水固然少了一份,可戶部右侍郎加右副都禦史這個京官銜和糧儲總督的官位還在呢。
“曹大人……另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羅龍文一副苦思不對勁的模樣,趙文華竟側著臉哀歎。這兩人,的確是一對磨難兄弟的作派,明顯另有苦衷未全然說透。
“哼!那纔是他的可駭之處,連姑蘇府都有他封華盟的分堂,費新茂暗中培植權勢,圈養了江湖中很多的江洋悍賊作為護院,連我錦衣妙手都不敢冒然夜行。還是那句話,養的好就是一條看家獵犬,養不熟就是一條惡豹,謹慎反咬一口!”魏曠出身錦衣衛,非常顧忌顯拙藏鋒之人,特彆是那種江湖上的大人物,清楚他們的本性到處謹慎,也不無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