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潭映明月,燦爛四天清,我是清潭派大弟子清玄,未就教中間貴姓大名?”那少年眉毛粗重,甚是魯莽,一句暗語說的很生硬,想來是初涉江湖。徒弟教他見人如此號召,他卻不會變通,見了父老也不會尊一句 “前輩。”就照著死記的話唸了出來,幸虧胡不為比他還草包,一點聽不出弊端來。聞聲他問,想起之前趙芙南對了藺得岷的暗語,或許這是學神通之人見麵的問候詞語,可不能失了禮數。當即說道:“這個……上翻下俯,鼓引恰當,鄙人……我……鄙人是定馬村……胡不為。”
二人這纔不提,出門去了,雖憤然之態,但看愛女終究救得活轉,表情欣喜寧定,端倪間已現輕鬆,不象先前那般拉長馬臉。
兩老聞聲收步,屠戶也回到廳堂,隻老太太體貼女兒,獨自往前,助胡不為替她蓋上被了。
待他再返回床邊的時候,卻瞥見趙氏胸口鼓勵,微有嗟歎之聲,已經活轉過來了。胡不為方放下心來,看著趙氏悄悄點頭,秀眉緊蹙,五支手指漸漸合攏,攥成拳了,不由長釋出一口氣,這半晌間經曆了存亡循環,愛妻失而複得,如此大起大落之事,他一時又怎能平複?但感覺胸中有無數委曲,無數酸楚和哀痛,跟著老婆的活轉也湧上心來,一把抱住她,嗚嗚痛哭,兩行熱淚如碧落之水,滾滾不斷流下。
胡不為愣了一下,卻又笑起來,晃了晃手中的還丹,道:“趙叔,看看!這是寶貝,能令人重生的,嘿!萱兒有救了!”屋內世人傳聞,均感驚詫。單枕才點頭感喟,心想大哥終究還是鬼迷心竅瘋掉了,這般混帳謊話,此時還敢跟家人說來。兩個白叟卻不知他秘聞,夙來佩服他的才氣,見他這般也不似作偽,心中都暗升起但願。
“妖狐想是已走了罷?我冇發覺到有妖氣。”
趙氏約莫想起昨夜之事,見胡不為哭的暢快,也抱住他頭,一手摩挲他的臉頰,麵上含著淺笑,清淚卻潸然滑落。 “不為,不要哭……男兒……有淚不……輕彈,枉你快做……爹了,還跟孩子一樣。”她委偏言話,但喉頭晦澀,說出來也斷斷續續的。她卻忘了,這一番身後複活,肚裡的孩子是否還能保得住。
胡不為走了返來,跟嶽母商討延請大夫之事。單枕才見趙氏醒轉,過來問候一番,自回家去給媳婦定驚去了。可倒也怪,這邊折騰了一整夜,那蓮香也不來看望一眼,問候話也冇一句,確是薄情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