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臨頭,還敢還手!”那壇主麵子大失,氣憤非常。腳一落地,身子當即趴下,雙手撐地,跟一隻捕蟲蟾蜍普通。未已,嗖嗖連聲,後頸脖和背後、脅下同時崛起,八條龐大鋒利的黃褐之物破衣直出,重重落下。胡不為看得明白,這八條長物節肢生硬,剛毛叢生,擺佈各四折節立在地上,便跟蜘蛛的龐大毛足普通,隻是不知粗大了多少倍。
胡不為再續前勇,走近前去,伸出塗了油的亮晃晃一支手指,向著火苗一點,心中默想:“分開……分開……分開……”幾朵小火苗公然見機,一頓一頓分離開了,又聽了胡不為心中存思,高低起落,擺佈跳蕩,扭捏玩皮之處,便跟一群小孩兒在跳舞普通。屠夫見到這等好戲,眉飛色舞,張大了口合不攏來,連連鼓掌。
胡不為氣若遊絲,四肢再無知覺。他流血過火,精元耗竭,隻在瞬息間就要死去。渾噩恍忽中,聞聲老婆的慘叫,心中憂急,也不知哪來的精力勁力,倏的又坐起家來,睜圓了雙目。正瞥見壇主策馬踏蹄,踩向趙氏的腰間。滿腔肝火頓時在胸中發作,大喝了一聲:“不要啊!”雙手從心而流,抖擻箕張,十指乍開。擬勢要抱住馬腿。他一心隻想著要攔住馬匹,千萬不要讓它踏中老婆,腦中自但是然想起這長日慣熟的禦土術來,一念存思,精力儘聚,口中隻喝了一聲:“擋住!”
這一招他數十年來屢試屢靈,也不知嚇跑了多少貌似乖戾內容草包的莽夫地痞。旁人見他這般威猛陣容,大刀當前,常常便是縮頭一嚇,倉猝遠遁。但是這一次屠夫失算了,那圓木眼皮都不抬,隻一揮手,一條凹凸不平長滿賴疣的烏黑之物從袖中射出,貫入他的大腿中。屠夫哪知這幾民氣狠手黑,一言不發便施毒手。當時重傷負痛,大聲慘叫起來。胡不為見老丈人虧損,半晌間便見了血,不由得大慌,大聲叫道:“不要打他!不要打他!我給你們,我給!我這就去拿!”便在此時,寢室中的鎮煞釘謔謔鳴響起來,聲音鋒利已極。
到天亮趙氏母女起床,看到這般氣象,少不得又是一番數落。胡不為找單枕纔來剷平了事。
流雲倒吸了一口寒氣。任他見慣奇特場麵,此時也不由的渾身戰悚,一股冷氣從腰後躥到頭頂,再回到眉間。四肢百骸便如暴露於滴水成冰的三九寒冬,冰冷顫抖冇法自已。他膽氣再壯,見到如此妖異險惡氣象,也不由惶恐而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