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心下大震。看那長物節肢生硬,黃褐的硬毛覆生其上,有如蟲足,卻不知是何古怪兵器。耳入耳見飛猁嘎嘎驚叫,不住撲翼,風聲沉鬱短促,拍得淺溝上空泥塵滿盈。明顯它已被八祖禮服。此人當真短長,隻一合之下,便將這隻成年飛猁輕鬆製住了。流雲與長嘴飛怪動過手,曉得它們短長,本身儘展所能,尚被它們追得狼狽逃命。先前還自傲滿滿,以為能對於一頭七百年飛猁,但經此一難後,他再不敢托大。飛猁力大無窮,又因居在山林,習染瘴氣,竟日吃食毒蛇妖物,也會放射劇毒口涎,真不虛江湖傳言。
那壇主聲音甚是衰老,聞聲答覆,隻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流雲最後聽到的一句話便是:“這臭羽士冇多少本事,倒嚇我一跳……”
這連日來他倉促逃命,無時不刻不在尋求廢除飛怪之法,但隻想出 ‘快、狠、準’三字,彆的彆無他法。脫手必須極快極狠,令飛猁不防備下便被製住。萬不能讓它再有機遇擺脫。便如他先前先凝辟易筋,一氣嗬成又請出木劍斬斷它的腳爪一樣。若他當時另有躊躇,那飛猁就能掙斷辟易筋了。不過人力偶然而窮,這快、狠、準三訣是每個習武學術之人刻苦尋求的目標,但要能練至純熟無礙,卻又不是短時內可竟功了。
一人說道:“哈!這便是了!虧我一番好找!”四騎馬揚鬃奮蹄,超出圍欄馳進院子,在他麵前同時頓步。四人普通打扮,通身混黑,隻餘一雙幽光隱然的冰冷目光望向他!此中一人桀桀怪笑,問道:“胡先生,可還認得鄙人?”胡不為魂飛魄散,早認出此人恰是夏月時在汾洲城外所遇的黑衣人,當日他與圓覺和尚賭腕力被擊敗,也曾用這等冰冷目光看向本身。卻不知本身那邊獲咎於他了。那黑衣人嘲笑道:“嘿!當日壞我功德,就想這麼逃過了?這住的甚麼破鳥村莊?讓我找了兩個多月!”胡不為腳下打抖,強做平靜,問道:“我……鄙人壞了閣……中間甚麼……甚麼功德?”他幾經危難,膽氣已較先前強大,隻是麵對驚變,仍不免嗓音帶顫。
到次日淩晨,老頭兒起來上茅房,剛進堂屋,猛的絆了個跟鬥,一屁股蹲坐倒在地上。正自氣惱,卻瞥見胡不為披著寢衣從門外走出去,扶他起來了。曦光下看得細心,瞥見屋裡屋外,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土包傲然鼎立,本來平平坦展的土麵變成了十八小夥的臉兒,淨是鼓包。胡不為滿麵笑容,說他早上習練禦土之術,弄出這很多土饅頭來,隻是再也迴轉不下去了。屠戶又氣又急,偏又罵不得他,進到茅房去一通亂踢,拿木樁子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