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爺原是告老京官,與當朝宰相趙普有師生之誼,西京留守看到他的拜帖哪敢怠慢?一夙起來,便從速備轎想親上蘇府請罪,哪知蘇老太爺極不放心,才一早上便讓蘇員外伴跟著趕到衙門口來了,一起到牢房來要人。他在任上之時,便以剛正著稱,既受了胡不為的活命之恩,又明知他並非竊寶之人,當然不能容忍他被委曲入獄。
耍猴老夫背靠在角落裡,連連拍掌向猴子號召。他身上也被抽了幾鞭,但比胡不為輕很多了,並無毛病行動。進到牢裡,看到猴兒坐在頂上悲鳴,便打呼哨引它下來。隻是母猴兒親見了小猴慘死,對人更加懼戒防備,麵對仆人的呼喚,還是遊移著不肯上前。
時候一分一分疇昔,牢中世人都屏息靜聽。火燭的劈剝之聲和滴水聲音在寂靜中響得清楚非常。大家都感迷惑不解,卻又不知因從何來。莫非是鬼怪們見昨日奪命倒黴,竟然不再來騷擾世人了麼?又或是西京留守找到短長法師,把他們鎮伏住了?故意機機靈的犯人想到這一節,忍不住表情奮發,低聲把設法奉告鄰近者。隻瞬息間,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曉得鬼怪不來的啟事。本來隻是猜想,但傳得幾遍,到胡不為牢裡時竟然已成鐵定的究竟了,說者眉飛色舞,言之鑿鑿,彷彿是冤魂們親口奉告他們普通。
在陳大人的一番疾言厲色之下,錢副都統哪另有先前的霸道之氣,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胡不為見瘦子也有如此窩囊時候,心中大感稱心。暗自偷笑之下,肚子抽*動,又引得身上傷口疼痛,作出一番呲牙咧嘴,欲笑又不敢笑的怪狀來。
幾名獄卒忙不迭翻開牢鎖,搶先恐後上前攙起胡不為,小胡炭也有兩個獄卒來爭搶著要抱。蘇員外上前握住胡不為的手,叫道:“胡先生,你刻苦了。”胡不為熱淚潸然,想不到惡報來得如此之早,若不是當日懷著竭力救人之心,本日定然難逃脫苦海。天網恢恢,雖疏不漏,行事善惡公然各得其報。
但是眾囚的哭喊之聲過分喧鬨,這低弱的叫喊哪能傳得出去?蘇老太爺聽不到答覆,又叫了一遍。蘇員外也喊道:“胡神醫,你在這內裡麼?如果在的的話,請回句話!”胡不為淚流滿麵,張嘴大喊:“我在啊!我在這裡呀!”隻是嗓音粗啞,卻隻要本身聽獲得。急亂之下,揮動右臂,猛拍空中,盼望這嘭嘭聲響能夠引得他們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