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的一聲,頭頂上的火球掉落到空中,摔成數瓣燃燒了。胡不為將靈氣在心脾兩宮間轉移,抬手又揮出三朵火焰。
當身處絕境時,常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古蹟呈現。胡不為體貼兒子之下,將一腔膽怯怕死之心都收了起來,腦中再無他念,隻想著如何擊退仇敵,救回兒子。
‘嘶’的一聲響,一隻桃子大小的火球曳著細尾從他五指間脫飛出去,疾衝上天空,撞到了頂壁上,一爆而滅,散出很多焰花。
隻求彆人支出,本身卻憐惜回報。天下人又何嘗不是如此?世風退化之時,人間一日不如一日。魅魎橫行,敢彰惡跡於化日,餒眾氣短,吝施援手於沉湎,情麵淡薄如此,複有何言。
懷中空空如也,哪有甚麼護身符!
現在牢房中彷彿成了胡蝶的園地。紅的、藍的、灰的、白的。數不清的扁平之物在空中翩然翻飛,間或驀地飛掠,切進木柱裡,或撞擊到牆壁上,漸漸飄落到空中。那少年豢蛇師柳根從腳邊撿起一片落地的紅色扁物,拿到胡不為身邊就著火光驗看。那一片手掌大小的柔嫩之物上,洇著一灘暗紅的血漬。
滿牢中便隻胡不為手上的幾團火苗照瞭然。胡不為守攝心神,將法力開釋出來,與陰風相抗。這陣烈風比之前所遇不知要狠惡多少倍,若不是他手上燃著的火球是神通天生,明滅全由靈氣而定,隻怕早就吹熄多時。那陣陰風詭異多變,緩急瓜代,時而直衝,時而迂迴合擊,時而高低卷湧,時而翻滾迴旋,這瞬息之間,接連變更了很多角度,隻向那幾團火球進犯,便如同幾隻無形活物,千方百計要弄掉這牢裡獨一的光源。
哪知一條腿才邁出去,聽得‘咻!’的一聲銳響,一片灰白之物從血室中飛旋過來,又‘奪’的切進身邊的木柱上。恰在這時,隔壁牢房的稻草燃燒殆儘,幾朵殘存的焰火跳動幾下,終究燃燒。暗中重又淹冇了統統。胡不為孔殷之間‘啊!’的一聲,退了返來。聞聲氛圍中‘咻咻’之聲倏然高文,這一息之間,竟似有千萬千千的東西發展出來,在空中緩慢飛旋,四周攫人而食。
血牆之上,鐵鏈,鐵鉤,各種刑具都在搖擺,碰撞時收回‘鏘鏘’的聲音。胡不為心頭一窒,慌亂感受弱減了一些,但震驚之意卻又衝了上來:莫非這些鬼怪不怕火光了麼?為甚麼在本身的火球之下還這麼猖獗?一驚之下,重又旋出三團火球來,猛催法力,將幾團火焰燒得更加狠惡,把這間陰暗潮濕的牢房照得如同炎夏中午普通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