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片昏頭漲腦，任由他將我推上馬背，謹慎避開值夜巡查的衛兵，一起向西跑去。

生兒育女？不！――

我自地上昂首看著他們。

此時現在，他如何會在此地？

他閉了一下眼睛，冷冷說：“你們都想我死……期彌頭，不要再同我說甚麼忠於元氏了。你是真的為了社稷，還是為了她？”

――

沉沉夜色中，我成了一個同人勾搭詭計篡位的奸妃！

莫非他早已曉得，有一天我會出售他到如此境地？

我聽到海棠花瓣滴落到春水之上的聲音。

賀樓齊見狀，也勒住馬，轉頭來問：“娘子如何了？”

如願那白玉般的臉此時映在微小的燭火中，竟如同被燒著了普通通紅熾熱，他雙眉倒豎，眼中噴火，咬著牙低沉著聲音說了一句：“黑獺，這是奪妻之恨！”

“你敢如許拿刀對著我，不過是仗著我愛你罷了。”

腦筋還一片混亂，賀樓齊已經不由分辯一把抓著我往內裡走。

夜被扯破了。

隻能那樣看著他，內心滿滿的都是說不出的哀痛。他的阿乾，和他的妻，一起叛變了他。他站定不動，或許在那一刻，甚麼都想放棄掉了。

他俄然像一隻倦極欲眠的困獸，低低退守到他的角落。跳動的燭火給他的臉映上一片片暗影。這墮入愛情的男人，現在要如何自拔？他承諾我的，都做了，畢竟是為了一個女人耗儘平生一世的心力。但是――

“你叫莫離？莫失莫忘，不離不棄？”

心中有一隻貓，現在為了蹦出來在冒死抓撓，想要在那封閉的空間中找到前程。我疼痛難當，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拔劍了！

賀樓齊一咬牙：“娘子莫非不是已經心知肚明嗎？今晚以後，就冇宇文泰這小我了！”

不覺夜深。先是天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出來了。宇文泰將他送至帳外，然後回身又出來了。

但是宇文泰……他會死去，以一個賊臣孝子的罪名！

而他並不自知。

我展開眼，見宇文泰坐在地上，緊抱著我。他的看著我的雙眼那樣標緻而多情，神采是那麼奇妙，彷彿在我抱住他的一刹時，他的已被生剖開的心，忽的癒合了。

斯須之間，他已飛身向後彈開。苗條的身材在空中劃過一個都雅的弧線。他避開劍鋒，又翻身抖開一個劍花，利刃直取劈麵的心口！

宇文泰淒愴地一笑，說：“天下局勢，你豈會不明不知？還是為了她。”

我是真的冇有想到，還是用心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