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要把這婚禮變得比莊嚴更莊嚴,比寂靜更寂靜。
是我和他。
以後眉生和相府遣出的一個侍女攙扶著我進了屋,同他一向送到洞房。然後行了個禮,說:“恭喜兩位新人。”
他一笑,似是歡暢:“你傳聞了?”立即歡樂得滾滾不斷,“我怕你馳念故裡,以是全部聆音苑都是遵循南邊園林的氣勢建的。那些假山的嶙峋怪石,都是讓人借道梁國,從太湖那邊運過來的。也算是你的故鄉之物。”
我淡淡一笑,說:“我哪受得起?”
共牢而食,合巹而飲,今後結伉儷之義,締百年之盟,上事宗廟,下繼後代。
我一笑:“如許好的東西,不戴可惜了。”
接著姚氏站起來,低著頭,走兩步到跟前,跪下拜道:“賤妾姚氏,見過夫人。”
他已經四歲了,眉眼間都是他父親的影子。現在小大人普通,禮節殷勤。傳聞詩文也念得很好。都是姚氏的苦心。
接著是府中的管家,大侍婢,管著下人的主子,都上前一一見過。
不,不,熏神染骨,都是想不得的舊時況味了!
本來這統統都不是一場惡夢。
拜完,他拾起家又退到前麵。
她始終低著頭,我看不見她的神采。這類景象下相見,也不知該說些甚麼。正在躊躇間,她站起來弓著身退下了。
領著世人跪在最前麵的,是姚氏和宇文毓。
關上門出去了。
“姚阿姊她……”
宇文毓先站起來,儀態有度,服飾嚴整,神采恭謹,兩步走到跟前,跪下說:“孩兒宇文毓,見過阿母。”
騎在高頭大頓時,身後侍女侍從俱手捧禮器,排成兩隊肅立,浩浩湯湯。
隨先人群中走出一個黃門,取出聖旨當眾宣讀。
他不知我心中彭湃,同我並轡而行,進了城門,穿太長安寬廣的大街。
接著另有侍女端上酒。兩爵以漱口,第三次,就是合巹之禮。那巹是純金製成,鑲著各色寶石。華貴之製,儘在於此。
“她無礙。”他簡樸地說,隨後站起家,“我另有事,先出去了。”
落日斜下,他在城門外等我。
伉儷啊,是要相守一世,風雨同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要對相互剖肝瀝膽,忠貞不二。這是一場情事,更是一個盟約。
他的臉在淚光中昏黃不清。我問:“現在你歡愉了嗎?”
在丞相府外的東南角,早已用布幔結成一個青色的廬帳。他扶我上馬,牽我入內。他的行動安穩,似波瀾不驚。但是手心涼涼的,在冒汗,一片膩膩的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