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推著他往外去：“公子，你快走。”

說罷伸手一指。

費連夫人讓人將她的榻抬到院子裡。她要看著我對月乞巧。

我的心狠狠一跳。模糊感到，我和他，另有宇文泰都落入了一個圈套。

他皺了皺眉頭：“難怪我傳聞黑獺到了潼關以後又令趙貴率所部回了潁川四周。本來是為了尋你。”

他真是險惡，明曉得宇文泰和獨孤信早有芥蒂，還要火上添油，加深他們之間的間隙。隻怕很快，我在晉陽奉養獨孤信母親的動靜就會傳到宇文泰的耳朵裡。

如願被帶走了。隻留下惶恐不已的費連夫人在天井裡六神無主地抽泣。

轉念又一想：“公子如何會來晉陽？兩年前你不是已經移鎮河陽嗎？”

冇幾天就要入七月，高歡遣人將獨孤公子的母親費連氏接到了晉陽，送進了我住的小宅。

他未見到藏身在天井一隅的月光裡的我，隻諦視著正對天井大門半躺在榻上的費連夫人，一步步走疇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喚了聲：“阿母，如願不孝！”

她還是笑眯眯地安撫我：“冇事的。你還年青，又伴隨他多年，如願貳內心必定還念著你的好處的。”

如果日子能夠重新再來，我會如何挑選？如果未曾去看花燈，如果未曾跟如願走，如果。

她不再是多年前納姬的典禮上因為傳聞我的出身而錯愕莫名出言刻薄的婦人。她衰朽而慈悲，想要幫忙我挽回她兒子的心。

他兩步跨過來抓過我的手：“冇事嗎？”將我的手指放入他口中。

“朝廷曉得嗎？宇文泰……他曉得你來？”內心在打鼓。宇文泰連關中都不讓他踏入了，如何會同意他到晉陽，跑到高歡的眼皮底下？

我便找了一處冇有樹蔭遮擋的處所，先對月焚香膜拜，然後取出繡囊裡的針線，對著那明朗月光正要穿針引線，宅院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可兒估客拉住我。如願拉住我。宇文泰拉住我。幾近泫然。這平生竟半分不由本身做主。

又一年春去秋來。

她反幾次複唸叨著這句話，垂垂閉上眼，沉甜睡去。

她笑著說：“明天就是乞巧節了。可不是你們漢人女子過的節日麼？拿這個去對月乞巧吧。如願他會轉意轉意的。”

身後跟著一樣風塵仆仆的賀樓齊。

我的內心出現一陣失落。他冇有大張旗鼓地到處尋我嗎？高歡應當已經往長安傳了動靜，他為甚麼會冇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