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陣冷風吹出去,如一隻手在發間輕掃。冷不防備,又淅淅瀝瀝下起夜雨來。
我倚在他身上,心暖暖地熔化了。
或者,他亦對我感到絕望?
我驀地驚醒。毓兒已經十四了。兀自發楞,不知不覺,已經溜走這麼多年了。
“宇文泰,已經這麼多年了,他也一向守在隴右從無不對。為甚麼你還不放過他?”
當眉生將他還朝和被拜大司馬的動靜悄悄奉告我時,我的內心竟五味雜陳。現在連聽到他的名字,都成了一種煎熬。
到了大統十二年,國庫又開端充盈了。
正在躊躇間,宇文泰出去了。一見覺兒黏在我身上,用心板起臉來,說:“都是個甲士了,如何還抱著阿母不放?”
我低低說:“我怕你不歡暢。”
我仰起臉問他:“我可老了麼?”
滿腔憤激頓時煙消雲散,現在但覺眼底一片潮熱。
亦越來越少大張旗鼓地去廟裡拜佛。一時候,海內熱崇佛教和清談的勢頭也垂垂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