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長安的第四個天子了。

我一笑：“我又不是他的原配，隻是繼妻罷了。”

我將他帶進屋裡。早有侍女端來新打的井水，遞上潔淨的巾子給他洗臉洗手。我坐在一旁給他打著扇子。一會兒，又有人端來盛了葡萄和桃子的果盤。

說到最後，有些哀痛。也不知本身說的是誰。

他轉頭看著我，目光灼灼：“覺兒和邕兒都是治國的大才，他們的孩子也不會差。關中地區早已是我們宇文氏骨肉裡的一部分。我還要兼併東邊，兼併南邊，同一天下。”

我倒是有些驚奇：“你阿父如何這麼等閒就將鄧叔子交出去了？”遵循他的脾氣，如何也要多談點好處返來才行。柔然一亡，我們就真的在突厥的虎視眈眈之下了。

覺兒說：“這倒也不是容得下容不下的事情。現在突厥日趨強大，如果冇了柔然，我們不是成了突厥眼皮子底下的目標？阿父天然是想留著柔然製衡突厥。是以鄧叔子一行在長安還頗回禮待。”

自孝武西奔以後，關中瘠薄，溫飽滿目。十幾年來不管是軍事還是內政，宇文泰都做了統統他能做的。他固然擅權於長安，但並不是是非不分濫殺無辜的人，反而不分士庶，大力提拔優良的人才進入廟堂，對元氏宗親也一貫謹守該有的禮法。

宇文泰並冇有就元烈行刺一事大肆捕殺天子的親信，隻是將幾個直接參與打算行刺的同謀誅殺以後便不再提及此事。我暗裡想，或許這件事情真的是至尊主謀。昔年宇文泰為了親結柔然逼死了他的生母乙弗皇後，這些年來他一向挾恨在心吧。

“你喜好靈心，她又長你幾歲，我同你阿父倒是非常放心她。將來她若生下宗子，那孩子又還能夠作為，便可按你們鮮卑人的風俗立為嗣子。晉安公主也欺負不到靈心的。”

局勢風雲變幻。剛趕走了狼，又遇見了虎。

玉瓏也是以成了一個幸運的女孩，就像一個淺顯富朱紫家的小女郎普通，爹寵娘愛，無憂無慮。

正在長身材，聲音亦在產生著竄改。漸漸就從孩子成了男人。

“阿父將鄧叔子一行交出去了。突厥人將那些人裡的成年男人全數殺死，女人和孩子全數分給了各部王公。鄧叔子本人被突厥使者當眾斬殺於長安青門外了。就是前兩天的事。”

與此同時，天子卻親身策劃了一次誅殺宇文泰的行刺。父親十七年的傀儡餬口令他壓抑和不滿，元烈的死又大大地刺激了他的鬥誌。他下定決計要置宇文泰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