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沉默，歎了口氣，將我攬緊：“你總算能夠成為我的老婆了。”

他笑嘻嘻將目光轉向我：“莫離，你說是不是？”

偶然夜裡也不好好睡覺，生生將我踢醒。

我一把拉住他：“宇文公子！不要如許對待夫人，她畢竟是你的老婆……”

宇文泰麵朝著我，早見到我走疇昔，伸直了腰坐著，笑吟吟看著我。獨孤公子卻聚精會神於麵前的棋盤，並未重視。

誰曉得哪一天，那會不會也是我的了局？

他的夢，我的夢。

那仆人似是一驚，謹慎翼翼，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最後隻一味低著頭，不敢出聲。

如夢似幻，鏡花水月。

宇文泰嗬嗬一笑，問：“莫離幾個月了？”

他磁沉著聲音低低說：“小我有小我的命……我承諾你，如果將來我有負於你，你能夠自在分開。隻是孩子的名分，你不能不給他。”

“去那裡？”想是天子已經決定了去處。

白子一片儘被剿清。勝負已分。

唉！

“兩天前，武川家中來了動靜。如羅氏病故了。”

公然是聽得懂呢。

我哭得更短長。

方醒轉，見他攬著我的肩膀，伸手來擦我的臉頰：“真是的，好好的如何哭了？”

她那日說，十年後，她還會在那邊等他。

我心頭一震。

他將我攬進懷中，輕聲說：“你覺得我不難過麼？她畢竟嫁給我十幾年，和順賢能。我在她身邊不過倉促數載，連最後一麵都冇見上……我也難過的……”

“甚麼？”我問。

要讓一個公主、大將軍的正妻和一個冇馳名分也來路不清的女子坐在一起喝茶，確切是難堪了她。

我還模糊記得她的模樣，斑斕的，眼角有細細的紋。眼神是和順的，看向我的時候，卻帶著暴虐的恨。

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該是有多掙紮多難堪。

我抬眼看著他。本來他一向冇健忘這件事情。

宇文泰更是惱火，罵道：“甚麼身份卑賤！她又崇高到那裡去！讓她出來！”

繞過前廳，沿著抄手遊廊到了西側的花圃，遠遠就瞥見他兩個在那邊的涼亭裡下棋。

他展開眼，撩著窗簾悄悄看著內裡的街道。

“至尊很感慨，賜了將軍禦馬，並進爵浮陽郡公。”

身份卑賤？是說我出身風月，還是說我在獨孤公子身邊無馳名分？

我輕笑著跟秋彤說：“好氣度呀。”早不是當年在青樓上狎媟調笑的風景了。

他的府邸是至尊欽賜新建，雕梁畫棟，都麗堂皇。光是那硃紅色的新漆大門和雕鏤邃密的門楣，恐怕全部長安就找不出彆的官員能享用。大門下八級花崗岩台階，亦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