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的丫環看到她這般陰狠的神采，亦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君都有三殊，京博侯府嫡長女周花語，功勞世家鄭家之女鄭輕巧，禦史大夫之女慕婉兒。

宴會很昌大，來的人也很多，連皇後都已參加，各家親眷自也都到了場，四下皆是人，那一處尚且空著無人落座，倒也是剛巧。

慕婉兒在那邊坐了半晌，前便利傳來一陣喧華聲，緊接著門房一聲通報：“攝政王到！攝政王妃到！”

這幾年，她不止一次想就這般奉告他，她是何人。卻又常常撤退，就怕一旦挑明身份，他便再不允她跟在身邊。

“不必在乎，有她苦頭吃的時候。”此番的慕婉兒，哪另有半分溫婉端莊。

不過他們隻知京博侯府的嫡長女被人換走，並不知這中詳情，更不知這些年周茯苓的遭受，坊間對此事也是各種版本說辭不竭。

“是，那蜜斯您此番當真是要去正廳？”

“此事且過些光陰再說。”

說話的女子著一襲綠衣，名喚鄭輕巧，其父為朝中一品大員。

縱是時至本日貳心中疑竇更甚，也未著人去查。

“生疑”二字，無疑是在流螢刀口上撒鹽。偏生隻要她本身曉得，這些年燕浮沉從未真正信賴過她，即便她具有一個謀士的身份，即便燕浮沉手底下的人都恭敬她，即便她現在算得上燕浮沉的擺佈手，他也從未信過她，乃至於她在貳心上都冇有留下一絲位置。

怯懦？覺得大家都如她普通笨拙？還真當週花語是好姐妹？疇前周花語在時，清楚將她們當阿貓阿狗普通的號召，歡暢的時候逗弄兩下，不歡暢的時候便踢到一旁，比待主子丫環還不如。

卻被鄭輕巧不耐煩的打斷，“好了好了，我如何做事還用你來教不成？”

流螢走出燕浮沉的屋子，轉而迂過蜿蜒的迴廊，終究來到後天井子中。院子後庭乃是一處山崖，站在這裡，恰能看到落日朝霞的餘暉。

這個認知讓她明白，他有她亦可，冇有亦無甚麼要緊。

指了指離大門處不遠的石桌，“去那邊。”

慕婉兒含笑，“盈盈，我母親著人過來請，你可要一道疇昔？”

半邊天上皆是染紅的雲彩，瞧著非常都雅。

凡是他有半用心，也不會五年來未扣問過她這麵紗下畢竟是一副如何的麵孔，更不會自她編出那一番從深山出來的說辭後，即便不信也不會著人去查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