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梁軍的戰役力不可。
身後響起腳步聲,一名著甲侍衛近前,向轉過身的李笠說:“李監作,世子召見,請隨我來。”
本年七月,黃姈和趙孟娘接踵分娩,生的都是女兒。
孩子你到底是餓了?渴了?還是想玩?
“那就好。”眼圈有些發暗的黃姈,看著眼圈有些發暗的趙孟娘,笑道:“你也辛苦了,抓緊時候打個盹,補補覺。”
數十年的壓迫,現在來了個大反噬,誰對誰錯,說不清。
白石,李宅,清脆的嬰啼此起彼伏,熱烈不已,一處房間內,滿臉倦容的黃姈,看著懷中繈褓裡哭泣的女兒,隻覺無法至極:
“作場的事情,還冇辦完呢。”趙孟娘看看書案上放著的質料,“現在時候緊急,得趕在亂起來前,多賺些錢。”
繈褓中的女孩,端倪尚未長開,乍看上去,和孃的樣貌有些類似,黃姈看著哭泣的“小黃姈”,心疼得不可。
此時,彷彿侯景是光芒萬丈的束縛者,對於很多梁國窮戶和奴婢來講,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而梁國君臣,則是作歹多端的仆從主。
但是,這是她懷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子,是本身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管是男是女,做孃的如何能放手不管?
隻要建功,就能升遷,做人上人。
如果水不敷渾就伸手,會被人抓個現行,結果不堪假想。
本該在門路兩旁壺漿簞食以迎王師的建康百姓,現在一個個嚇得躲起來,不敢靠近勤王軍的營地。
說朱異花了幾十年,才做到中領軍(禁軍主帥,意味著天子的極度信賴),而他投了侯王,頓時就是開府儀同三司的大官。
正月初,韋粲率軍度過秦淮河,在北岸安營,卻因為大霧擔擱了時候,叛軍趁其安身未穩,儘力打擊。
“我們在家,儘管照顧好孩子,看好財產便可,曉得麼?”
現在是太清三年一月,台城被圍已有兩個多月了,李笠感覺如果勤王軍不能有所衝破,戰事再這麼持續下去,汗青的車輪必定駛入本來的軌跡。
黃姈看著已經幾次看了很多遍的信,看著信上熟諳的筆跡,想到李笠奮筆疾書的模樣。
趁便渾水摸魚,把太常寺乘黃廄的好馬給“摸走”。
李笠到建康,任東冶監作,獻新式鍊鋼法,實在是操縱東冶的資本,大量出產精鐵、鋼,然後趁著時勢混亂,把各種鐵成品及物質偷運出來,運回鄱陽。
李笠以為,若一支軍隊不得淺顯百姓的民氣,但夠殘暴、能打敗仗,那倒罷了,彆人隻會屈就,不敢多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