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裡鋪著些乾草，窸窸窣窣模糊能聞聲鼠蟲匍匐的聲響。

將目光從天空移開的那一瞬，荊長寧臉容之上的笑意隱去，化作如水的安靜。

……

荊長安好靜地望向西行的馬車，馬車無簾，荊長寧一眼便將易禾瞧了個清楚，那是個有些肥胖的男人，眉眼間有些愁緒。而劈麵而至的另一輛馬車，倒是官居下士的石業。

悲慘而有些蕭索的詞句從她的唇齒間透露，卻氤氳出一種欣然卻並不哀痛的音色。

花城人去今蕭索，春夢繞胡沙。家山那邊，忍聽羌笛，吹徹梅花。”

“哥哥，你記得嗎？當初父王母後為我們取名長安長寧，便是希冀要荊楚之地永久安寧。”

林蔚然翻開牢門走了出來，在楚長安劈麵席地而坐，陰暗潮濕的汙漬染在他的墨衫之上，暈開一層水紋。

那馬伕引韁繩向一側讓去。

林蔚然目光深切地打量著麵前的六歲孩童，說道：“本來楚國與我有宗室之親，我也的確抱著救你的心機而來，但現在我改主張了。”

“玉京曾憶昔繁華。萬裡帝王家。瓊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一個亡國十年的公主，孤身一人，卻企圖向此時天下最大的國度林國複仇。

林蔚然怔了怔，然後他起成分開。

易禾駕車的馬伕，見著劈麵行來的石業，下認識便要避開，畢竟易禾為質兩年，丹國國力又是高於易國，自是免不了風俗這些低人色彩的辦事。

丹國都城紅薔。

十年後。

滄桑更變，彈冠新國，世事翻覆，就像一條狗有了新的仆人，開端又一番的搖尾乞憐。

有一人持盞微小燈火在幽深的監獄間向前行著，持燈之人約莫十三四歲年紀，一雙眼睛若鷹般在夜間模糊閃動。

世態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清楚月。”

……

卻在此時，不知從那邊飛來一石塊，巧力打到馬腹之上。

至此，天下七國局勢已成，林國居於西方，羽國地處北方，雲國在東，丹國東南，易國景國等小國散落其間，文天子尚能把握的地盤隻要南邊。

那人對著匕首的反光理了理混亂的頭髮，望著匕首當中本身的容顏，她的眼眸中染著一抹哀痛的色彩。

人間事，何堪說。

楚長安，楚長寧。

她溫馨低頭，目光落在麵前襤褸的木碗之上，隨便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敲擊木碗，便高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