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點頭,敏捷地拿著銅盆去院子內裡舀雪,並拆了一把油紙傘,將蕭瑟如的左手包好。
靈樞神采一白:“夫人!那支簪子不是你的寶貝嗎!你平時都捨不得戴……”
靈樞與素問對看了一眼,沉悶的點了點頭,去妝台那去除木盒子裡拿帕子包著的那支素銀簪,揣進懷裡,神采鬱鬱的走了。
蕭瑟如轉而叮嚀素問:“我實在冇有力量了,素問……你幫我在傷口上先撒上一層凝血散,再抹上一層斷續膏,然後……幫我把傷口包起來……這隻手先不要放進被子裡,你還是去內裡舀一盆雪來,將我的手拿油紙包著,泡在雪裡。”
昏倒的時候,蕭瑟如做了一個夢。
連丫環都這麼照顧她,體貼她,蕭瑟如心中又是一陣酸澀,強忍著淚,她叮嚀靈樞:“靈樞,我說個方劑,你記下……然後,將我妝盒裡的那支素銀簪子賣了……拿著換來的銀子,去……去抓藥……”
傷口此時還往外滲著血,手臂上充滿了歪歪扭扭的針腳。素問記得蕭瑟如的針線活很好的,縫成如許,必然是因為太疼了。
她本來滿心歡樂,頃刻間如墜冰窖。
不能再讓夫人凍著了,素問想。
她夢到溫瑾初八抬大轎迎娶她進門,可到了下花轎的時候,陸柳憐穿戴褻衣站在溫瑾初中間,指著她哭訴:“瑾初哥哥,就是她搶了我的肩輿!她不但搶了我的紅嫁衣,還要搶我侯爺夫人的位置!”
盜汗不斷的從她慘白的一張臉上滑落,分開向兩邊捲起的皮肉,終究在一個時候以後,被她縫好。
素問向蕭瑟如包管:“夫人,奴婢會看著這盆雪,等雪化成了水,仆從就給您再換一盆。”
“好……”蕭瑟如閉了閉眼,算是點頭,“那我先睡一會兒……”
她用熱水驅寒,用雪來減緩血液的流失。
“溫瑾初,你好狠的心……”流了這麼多血,大抵是劃破了蕭瑟如的主脈,可見溫瑾初動手有多重,蕭瑟如止不住墮淚,“本來你不但僅是要我給陸柳憐換血,而是……想要我的命……”
蕭瑟如叮嚀兩個丫環站在屏風內裡,以免接下來的畫麵她們看到會感覺驚駭。
“嗯,好……夫人您放心歇息……”素問吸了吸鼻涕,站起來給蕭瑟如掖了掖被角,轉而就去往借來的爐子裡加炭火去了。
傷口再疼,縫針再疼,蕭瑟如咬咬牙,都挺過來了。
“本就不是甚麼值錢的東西,賣了……就賣了吧……”蕭瑟如苦笑,“不然,我這裡也實在是……實在是冇有能夠換錢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