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_8.水龍吟(8)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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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源這雙眼睛,幽幽的黑,語氣卻如話家常,盧靜全部頭顱轟然被斧頭劈開一樣炸了,慘白的麵上頓時漲作紫紅,指著晏清源,似是惶恐到極處,半日,方切齒罵出:

窗子底下所種芭蕉,已葉大成陰,恰是枕上聽一夕秋雨的好時候,隻是霜風已起,爹爹可掛念著本身?爹爹是否曉得本身落入了燕軍手中?

“如何,要人親身請麼?”

“你先下去罷。”

歸菀兩眼敏捷聚了淚,頂風灑了,身子顫如枯枝最後一枚殘葉,再來一陣風,便將她攜裹去了。

“盧靜人呢?”

晏清源在她背後玩味看了半晌,這纔過來聽那羅延回稟安營的嚕囌軍務,事了問道:

他滿眼的柔情密意,似花開漫山遍野,全都采來為博美人一笑似的,歸菀避開這目光,晏清源已拍上她臉頰:

“我想見我姊姊。”

歸菀不料他又翻出這話,眉間蹙起,細聲反問:“真的麼?”

“秀秀女人,走吧,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懶得同他膠葛,晏清源冷了臉,一雙眼睛開端閃動淬毒的星火:

“晏清源,你禽、獸不如!”

他這幾日被折磨得很,死不了,睡不得,本欲藉此機遇,再痛快罵一次晏清源,便劈麵咬舌他殺了,不想竟見著了歸菀!

歸菀手底微微一顫,卻仍乖順地坐了上去,下一步卻又僵了,不知如何是好,晏清源已聞聲內裡腳步聲近了,竟不勉強她,晾她半晌,直到親衛將盧靜給提出去,見他形銷骨立,嘴脣乾得裂了幾處血口兒,麵上卻猶存傲氣,仍然挺直身子儘力站定了。

晏清源在身後悠悠笑道:“秀秀,給盧主薄斟酒,擺箸,盧主薄,總該給美人一個麵子罷?請坐。”說著見盧靜麵上遊移一瞬,終緩緩走過來入坐,歸菀強忍淚目,在他跟前跪了,幾乎灑了酒,又將木箸擺在他麵前,盧靜看她這番行動,不過半晌工夫,卻覺過了十數冬夏般冗長。

盧靜聞言,頓時動心駭目,卻很快掩了,揪住他後半句反唇相譏:“某不過是個冇腦筋的蠢貨,怎敢惹大將軍的眼?”

晏清源皺眉搖了點頭:“盧主薄不但冇腦筋,記性也壞,你降我,我本還真不樂意收的。”說著丟過來一卷竹簡,盧靜遊移俯身撿了,入目標恰是《尚書》中所缺三篇筆墨--《傅說之命》,一時心底完整涼透,整座壽春城,乃至全部江左,也皆知陸家存著一批貴重古籍,本存於會稽故居,因久守壽春,妻女俱隨,這些東西便也渡江運來。晏清源在北朝,禮遇漢官,附庸風雅,大興文學,以調同鮮卑勳貴衝突。他曉得如許的傳聞並不希奇,聲音便啞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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