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本策畫清楚的思路,陡得斷出一大片空缺了,東西有了下落,那麼她們呢?嫡親都不在了,壽春城也冇了,她們到底何去何從?
歸菀聽到此,似想到甚麼,從她懷間擺脫開來,眼睛眨也不眨看著媛華:
“你懂甚麼?那口箱子,纔是我誌在必得的寶貝,”晏清源冇想到他反將一軍,理直氣壯,涓滴不覺有錯,像是聽了甚麼風趣的事情一樣笑起來,“東西我要,人也要,你這個蠢貨,我看倒是能夠不要了。”
來路已斷,來路不明,媛華到底也隻是十幾歲的少女,一時也悵惘得想要捧首痛哭。
“姊姊,我是在做夢麼?我們是在那裡?”
夜風習習,吹得長草窣窣作響。
春季的夜,星子真亮,風也是真的冷,媛華估摸著行了三五裡路,頓時冇了路,判定掉頭一轉,摸出一條新的門路往東北山陽方向去了。
東方晨光初現,時逢淮河兩岸秋意漸深,沿途儘是北風蕭蕭,衰草連天,加上不見火食,隴野荒涼,更添喪亂之感。田間氤氳的霧氣,濕濕冷冷拍在臉上,媛華撩了撩被打濕的額前碎髮,扭頭打簾低喚了句:
等那羅延走出帳子,下認識去尋晏九雲,走了幾步,見有一團黑影蹲在岩石上,身形嵌得一動不動,那羅延搖點頭,快步走到他跟前,搡了一把:
媛華鬆開她,捏了捏歸菀小手,等她坐好,不顧手心如同當日出城時那般被摩擦的火辣辣燒著,忍下陣陣生痛,仍駕車朝前疾奔去了。
“大將軍,放了她們罷……”晏九雲還在剛強,晏清源勉強按捺了下脾氣,若換成彆人,他早一鞭子抽得人再開不了口,現在,轉臉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晏九雲痛得一抽,像是不能信賴:
鬼才子哩!鬼文籍哩!那羅延心底暗罵了兩句,隻道世子爺真被那群漢人高官帶偏了,大相國漢字都不大會寫,還是大權在握,掌著晉陽軍隊,鄴城的天子底子不算甚麼,讀甚文籍呐!陸士衡有文籍,這會身子都該硬啦!
“打起精力來,這點子小事,彆跟大將軍活力,彆說是大將軍,就是我,見你擅自放人,也來氣!”
那羅延和聲音一道遠去了,小晏吸了吸鼻涕,彷彿受了風寒普通。
見兩人鬨僵,那羅延不免痛恨起媛華,心機活出現來,兩眼一轉,摸索問道:“這夜路不平坦,人如果死了呢?”
那羅延明顯也愣住了,被這一巴掌震的,張了張嘴,卻見晏九雲一扭身,掀簾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