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晌後,二奶奶已是忍不住詰問道:“如果今後太太細問你我,又該如何作答?該不會,想要據實相告吧?還是相公你早已想妥了萬全之策?亦或者是因為現在時勢不決,想藉端暫避一二?”
想到這層彷彿也明白了這位。為何一味將本身推在人前。
實則,這位盧提舉也是非常無法。本就是身材孱羸。現在又將這喜人的功勞轉嫁彆人,哪能半點不甘無全的事理。想來也是礙於嫡出次子的身份,宦途之上也是遷升有望,任憑心中再多抱負,這統統也是與己無緣,又怎能不黯然神傷的。
正如這位方纔所提‘出頭椽兒先朽爛’,本身可不想是以在人前留名。一來是誌不在此;二來本就不是那長於混跡宦海的性子,還是自在安閒,做個有山有田的大族翁,纔是此生所願。
反觀自家眼下除了同宗遠親另有為官之人,但比起本身這末流小官來。更是略有不堪。無法悄悄點頭,不覺自嘲一聲:“盧大人提及這家中宗子來。下官倒是不免忸捏。想當初,我家二弟、三弟也曾是少年得誌之人,隻是礙於有望家業一事,才頓感宦途之路悠遠!。”
“唉,可惜這麼一名有才之人,礙於出身所限。卻始終不得如願以償。”心中一聲長歎,轉而又與本身作比起來,愈發感覺是那同病相憐之人。他府中雖另有那位頗得正視的老爺仍在宦海,但現在身在京外有如何能援手一二?
酒菜縱情便可,此等之時慢說是他們這般的微末官員,隻怕就是常常能入得早朝的京中大員,也都是謹慎翼翼,恐怕有了閃失,便會步了那幾位的後塵。
但剛纔隨了他出門的藺家小子臉上,卻壓根瞧不出不當來,怎不叫人好生奇特?自家這位二爺,慢說是喝酒了,在家之時就連夏季裡世人都可一嘗的酒糟,在太太特地叮嚀之下,都一定能吃上兩口。
那位嘴上雖是如此一提,但此中多少無法之情,也唯有同病相憐的盧提舉最是明白。舊年能破格入了戶部任職,已是令多少人驚呼當場,現在若另有旁的期望,不免過分了。
昂首望了一眼劈麵這位汪副提舉,盧臨淵也不由搖了點頭:“看似共出一源,但畢竟不成同日而語。單論這京中世家王謝間非常錯綜龐大的乾係網,便不是小地界堪對比一二的,若再以官職凹凸而議,更是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