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家宴當中才敘罷了離愁,便已是轉到了此樁之上,那旁大房伉儷倆,雖是頭回聽聞。但得知府內又要再添進項,即便那魏氏身形已顯,還遲遲不肯離席。隻盼著能細諦聽了全數。纔好放心回房睡個安穩覺。
卻不知,本身身邊這位又怎會半點不曉,隻是故作安靜罷了。想自家這位本就是如此性子,眼下又懷著身孕,那裡敢火上澆油,徒添煩惱。再則,自家兄弟若真故意插手此中,便斷斷不能將那合夥之人引來相見。
畢竟盧府近些年來,的確是非常波折,雖是比起彆家而言已算是不錯,但對於老爺昔日同窗老友,倒是略顯不敷。現在,得了次子的提示,要在都城當中一展拳腳,便是在那份感慨裡略帶著絲絲衝動之意,本是頹勢已顯的盧府,即將要再現當年鼎盛之時的景象,怎能不讓報酬之雀躍不已!
畢竟是多年從商之人,本身不過略略提點一二,那位已是明白了七七八八,遠不是普通凡人可比。難怪當日汪副提舉也曾有明示,那姚兄是因家中遭了變故,才未能如你我這般,得以步入宦途。
“誰說不是,我孃家嫂子現在常常提及這樁,必是誇耀一番。隻是礙於大郎的顏麵,此事才略作坦白,萬不敢顯於人前。”提到這件要緊之事,不免昂首望了一眼西廂,轉而又瞧了東廂那頭,還是微微搖了點頭。
不待那旁太太介麵,老爺已是持續往下道:“我也知,定是礙於情勢,他纔不得不忍痛點頭應下。但試問若無這戶部為官之機,又如何得知我兒另有此等為官之材?唉!統統都是造化弄人!”
畢竟現在是身懷有孕,萬事也需多多姑息著與她,也就是了。不免悄悄點頭,低聲交代了幾句後,便轉而向書房而去了。本就還沉寂在鎮靜當中的魏氏,那裡還能發覺出夫君稍有透露的無法之色,現在早已在心中暗自策畫起了,來年府內又該添很多少進項咯!
“前日我們還盼著這位,能早些回戶部複職,現在看來定是不出年底,便可有新動靜傳來了。”一邊忙著與相公換上穿戴,一邊不忘低聲言道一句。
豈不是比那外借的鋪麵,還要強上幾成。本就是帝都都城,天子腳下,比起貿易來往的浩繁商戶而言,城中的屋舍更是供不該求。若非如此,這些年來滿都城中,單是這堆棧的數量便不成減少過。
方纔略感憋屈的大奶奶魏氏,頓時便將心中的鬱結消了大半。忙是連連擁戴道:“可不真是這般,天底下哪有這般癡頑的,若要故意插手必是避著人前,暗中行事纔是上上之策……!”這旁方纔閃現對勁之色,卻見一旁相公麵上的結霜,忙不迭收斂了笑意,但端倪間的絲絲歡樂之情,還是難以諱飾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