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沙地贍養這很多人丁,的確是居功至偉,然,這般怪傑異事幾位仁兄之前可曾聽聞過一二?”不待世人應對,這旁卻已嘲笑點頭道:“怕是,也唯有那等不入流的誌怪小說當中,方有提及纔對!”
師爺的另一猜想卻被生生突破,有此疑問的隔天晌午才過,那快馬送了急信入京之人,便已是風塵仆仆而歸。因為趕著往回,並未多留兩日得了那位的複書後,再次上路,明顯對都城中此時正熱議那樁是半點不知。
就這般,一頭是為防旁人看出此中端倪,萬不敢遣人去探,另一頭卻隻道侍郎大人壓根未曾過眼一二,也就此失了年內再報之心。滿心等著來年春日裡,盧家沙地中栽種的樹苗抽芽後,再尋了專人前去報知喜信。
他卻忽視了一點最為要緊的,現在正逢萬歲興頭之上。哪個敢壞了聖上的欣喜之情,定是烏紗不保。直道同在京中為官的族中堂兄一旁表示提點,才恍然大悟到的確如此,這半年內各地除了零散有捷報傳來,便再無更讓人歡樂鼓勵之事產生。
更加要緊的是。那戶盧姓之人的家學如何,又是自那裡獲得的妙法也是無從曉得,倘若萬歲聽聞世人私底下的風言風語,本身又該如何應對纔好?想到那些明麵上一起拱手大讚不已,背後又偷笑連連的同僚。不覺也是憂心忡忡。
能得自家夫人點頭獎飾之人,又怎能是那平常之輩,想來也是不無事理。略作考慮後,便欲開口言道,不想他們伉儷二人倒是異口同聲道:“且悄悄與那盧大人提上一提,也是無礙。”
一旁王夫人也是連連點頭:“雖說我朝未曾完善農耕之地,但戈壁日趨殘虐、併吞向內終令人擔憂之事。不提此法能規複西北大草場數百年前的風采,起碼也得截住狂砂入侵之勢,也是本地百姓之福!”
幸虧現在正逢仲秋之際,內院的下人們也都各自繁忙著,任誰都未曾留意旁人如何行事,再加上盧府向來的端方,更不會有哪多事之人探頭來瞧。
遐想起,此時傳來的好動靜,與沙地栽種有關,又曾在上書中提到那家姓盧,難怪夫人在吃驚之餘,還能將此二者聯絡一處,公然是符合非常。
本就是那同有疑問之輩,叫他如此點到了關頭之處,自是連聲擁戴起來:“眼下且安然度過這仲秋時節也是功德一樁。這位‘奇’侍郎還真是膽量過人,就不知來年春暖花開之際,又該如何圓此一說你我還待看好戲一場!”
這天同去早朝之人中,也無一名敢質疑半句。朝中本就再無捷報傳來,現在得了這麼一片及時之雨,好歹讓大師能安度仲秋佳節,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