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先生何出此言?”聞聽這句話,崔破當即又想起昨日李適那句:“即已帶上了‘遠遊冠’,崔卿可有遠遊之誌乎?”兩相印證,忙急聲問道。
按捺下心頭喜意,崔破複又看向那管毫筆,乍看去並無非常,複一迎光凝神觀之,才見此筆鮮明竟呈紫色,而其筆鋒更是健銳,全無時下用筆的渾圓模樣。
越看越是蹊蹺,心頭一動之間,崔破已是疾問出聲道:“此難道諸葛高的‘偶然卓散筆’?”本來,當此之時,書家所用多是渾圓筆型,落於捲上不免便是“圓熟少鋒、書肖有力”之弊,後有一代神匠宣城諸葛高,取人發、雜青羊毛及山中老兔毫另辟匠作之法,成績了這儘革舊弊的“偶然卓散筆”,此筆一出,當即流行天下,隨即成為皇家貢物,更馳名墨客作詩記曰:
“舍揚州,那便隻要嶺南道廣州了,此府地形便當,專辟蕃坊,長年居者有十餘萬蕃客,實為我大唐外洋貿易的底子地點。更兼此地僻處天涯天涯,多為貶官去所,似公子這般常差派往,依常例都需擢拔利用,覺得安撫。公子方今五品,略一擢拔為四品廣州刺史,倒也是水到渠成,是以某若所料不差,此番除官定然是從四品廣州刺史無疑。現在公子手上諸事龐大,還宜早做運營纔是!”
“‘偶然卓散筆’?這個倒是未曾傳聞,隻是這製筆人的確名為諸葛高,宣城人氏,他本為奚尚好友,又是個冇家眷的男人,後此人尋訪奚尚時,我觀他手腳敏捷、亦頗通製墨之事,也就請他過來幫著製墨。此筆便是此次解纜時,他必然要我帶上交予公子一同驗看的。”
李伯元聞言倒是並不答話,隻微微一笑後,便伸手揖客,直待崔破坐定,他方纔將盞中清茗一飲而儘後,緩緩笑道:“我本就是湖海間一閒散人,要得閒,那邊更需求去偷?倒是公子,我邇來是愈發看不懂了?”
固執這一筆一墨,崔破大有成績感的同時,彷彿看到一家家“連鎖店”漸次開張,隨後便是大把的銀錢滾滾而來,隻讓這個夙來依托菁若孃家作財力支撐的翰林大人長長舒出一口氣去。悄悄收好二物,方纔和顏說道:“遠行辛苦,且先行安息數日,關於此過後續,異日我自有交代,說不得還要勞煩守勇了!”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似李伯元這等高才,於春秋戰國間的“士”之看法已是深切骨髓,彼等向不等閒擇主,但是一旦選定更少有叛離,更遑論崔破對之實是曆以國士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