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抬了抬下巴，表示大學士持續說下去。

大學士笑了，他的牙齒數量希少，浮泛的牙床上還殘留著桃子皮。他說道：“攝政王陛下是修建師，您想一想，製作金字塔的要訣是甚麼？力量的均衡。從下到上，力量始終均衡，石塊纔不會掉落，金字塔纔不會傾圮。禦前集會成員的空位，不但僅是磚塊，還是均衡各方權勢的籌馬。”

“除了這瘋話，你另有甚麼想說的？”塞巴斯蒂安突破沉默，“比如此次的禦前集會成員公開競選？”

大學士抬開端，暴露苦笑：“恕我直言，陛下，您不該那麼做。”

“不敢。陛下，帝國預算和貪汙，這是兩回事。”大學士摸了摸項鍊，“就算預算翻兩番，也不即是工程量增加，我懂。”

“那為甚麼一個多月了都不找他？”塞巴斯蒂安氣憤地吼道，“給我找來！向邪術評斷會要人！如果需求軍部答應，我就找路德維希要人！”

午後的流水花圃裡，樹木鬱鬱蔥蔥，陽光透過樹葉，在門路的兩邊留下斑斑點點。氛圍中透著暑氣，7月行未到臨。

“初代天子不得不遴選那些建國重臣進禦前集會，因為他們有的封地敷裕，有的兵強馬壯，有的確切才氣不凡。”大學士解釋道，“曆代天子都是如此。除了彼得・魯道夫天子。”

“你話中有話，大學士，有話直說。”塞巴斯蒂安撫摸一朵飛燕草的花瓣，藍色的花瓣成五星狀，花瓣柔嫩。

他氣得肺都快炸了，路德維希對調查迷霧穀法師被殺事件一向遮諱飾掩，現在連邪術評斷會委員被殺都坦白。該死的比爾・牛頓，你不是號稱諜報總管嗎？為甚麼不說？

“當太陽從西邊升起，南麵的海逆流北上，當玉輪從東邊落下，北麵的風吹倒皚皚白雪。帝國百年，永不複還。”大學士喃喃反覆，“不曉得甚麼時候，這預言在雷霆堡裡傳開了。”

“你都老態龍鐘了，彆擺出那副噁心的笑容。”塞巴斯蒂安不知何時學會了奧拉夫・克魯格的毒舌，“快說下去。”

大學士深深歎了口氣：“大皇子昏倒一個多月了，毫無醒來的跡象。”

塞巴斯蒂安略微吃驚地看著大學士。在長廳裡常常站都站不穩、禦前集會裡常常打打盹流口水的溫斯頓，現在卻表示得腦筋清楚，富有邏輯。他在裝胡塗。

大學士輕咳一聲，說道：“攝政王陛下，您可曉得，我在國王塔長廳裡為甚麼要說，奧拉夫總督在擺盪帝國的根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