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的茶道比之我三姐那是天然不敷的，但比我要好很多了。固然這些工序尚不如後代那般完整有序，但她周身的氣質倒是我冇法媲美的。饒是周言常日裡矯捷愛動，不似大師閨秀那般溫婉端莊，可她在煮茶時，倒是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滿滿的古意神韻，一舉一動之間都是那麼的都雅，賞心好看。

但是等了半晌，他也冇再說話，隻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嗯。”

“你不能來我這裡了？”

走了幾步，周言昂首望天，深吸了口氣，而後開口道：“洛玄。”

“不會不會。”周談笑盈盈的，看上去非常鎮靜。“你也是我的第一個門生，以是我不會嫌棄你的。”

“就和你們餓了吃雞吃鴨一樣，隻是我的部下有些挑食，以是它們比較喜好吃人。”

洛玄定定地看著她，冇有言語。

“我明天來，就是來和你道彆的，冇想到竟然這麼冇出息地哭了出來。”

洛玄神情一動，聲音恍忽：“你說甚麼？”

玉液回壺以後，周言將聞香杯翻起，緩緩將濃綠的香茗注入杯中，悄悄擱下茶壺，嘴角一抿，笑著把聞香杯遞給洛玄。

“我不能不嫁。”周言輕聲道，“洛玄，這是一種犒賞，一種安撫，一種監督。賀將軍在月前領兵一萬，大破了外族北門關，他半年前就已經官拜護軍都尉，再往上就是太尉了，但是太尉的位子被你占了，賞無可賞……以是，作為犒賞，阿爹必必要把一個公主嫁給他。此為其一。他的父親半年前戰死，他的哥哥也是，以是阿爹要嫁一個公主，這是對他們一門三忠將的安撫。此為其二。其三，他這幾年打了大大小小數十場戰役，在軍中的名譽也越來越高，李將軍於三月前自刎賠罪於疆場，朝中除了你以外，已無人可與他比擬，以是，阿爹要把公主嫁給他，他一旦入住公主府，統統行動就會把握在阿爹手中，是為監督。”

他張了張口，似要辯駁。

但是那些惡獸本來就是吞食人的靈魂為生的，靈魂都冇了，又上那裡轉世投胎去。

洛玄慎重地點頭：“嗯。從冇有人教過我甚麼東西，你是第一個，以是我能夠會學得很慢。但是我會很當真地學，你不要嫌棄。”

自那天以後，周言來天策府的次數就多了起來。洛玄普通都待在院子裡，坐在那一方石凳上，和周言一道圍著石桌坐。隻是入秋以後，周言偶有一次提起石桌泛了涼意，手碰上去怪冷的，洛玄就默不出聲地換了處所，二人就到了內庭裡屋的迴廊下，圍著那一張幾案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