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如死普通的沉寂。
“這個是……”
“大膽明德!”楊煜尚未發話,他身邊的高公公卻尖細著嗓子一甩拂塵,叱罵了起來。“陛下好言好語地問你話呢!為何不敬?”
她麵上帶著不容置喙的剛毅與嚴肅,雙手托著聖旨卷軸高舉過甚,遲緩而又慎重地一字字道:“請陛下下旨。”
“陛下,臣也有一事啟奏。”明德微微一笑,再次施禮道。
她的眼睛和凝木不一樣,凝木雙眸靈動,就像是一雙翩翩飛舞的彩蝶,而紀芷韞的雙眼卻如一汪湖水那般暖和安靜,卻比凝木要多了幾分氣度和嚴肅。
楊煜一下子打翻了一旁立著的琉璃宮燈,龐大的聲響使得外間的宮女寺人都跪了一地。
“哦?此話怎講?”
“看來陛下公然冇有健忘先生的批命。”紀芷韞並不為楊煜的大怒所動,她微淺笑了一下,目光安靜如水,緩緩道,“命者天定,運者人定;戊土醜月,火正印,比劫局。戌庫得民,砥定天下,本帝王之命,建國君主。然原局有戌,戌庫收兩午火,甚烈,辰戌衝,暴而不治,國運將息!命三運七,帝王命,老禍運!若要抵運,當――”
金鑾殿上光影交叉,天子閣帷幔重重,那素淨的紅色潑成了舊年的陳漆,金龍纏繞的雕梁畫棟也被風吹雨打,再不複十年前的宏偉絢麗。
“這個是……遺世獨立,成仙而登仙!”
“今時不見……前人月?”凝木當真地跟著他默唸了一遍,再次點頭。“這是……甚麼意義?”
楊煜眼底毫無笑意,可他的笑聲卻在殿中迴盪了好久,直到大殿上的燭火垂垂暗下,直到那兩小我的身影垂垂隱去,直到殿上又被照得燈火透明普通亮堂。
“哦?妖女之事?朕倒是想問問,那妖女,指的是何人啊?”
楊煜似是看呆了普通直直地盯著她,半晌才俯身下去,稍稍眯了眯眼。“好,阿凝,朕記著你這話了。”
凝木絞動手中羅帕,低頭垂目不語。
“甚麼狗屁運氣!甚麼命三運七,都是放屁!”
明德還是低著頭,恭敬道:“臣,不敢妄言。”
“線?”凝木低聲應了一句。
“我楊煜要的東西,向來就不靠命!這江山是我親手打下的,這南朝是我親手管理的!為甚麼要聽信阿誰老東西的胡言亂語,白白把江山拱手送人!”
又是一陣鬥轉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