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路雪巾車[第3頁/共4頁]

理王看他極其難過，便細細扣問啟事，本來李沛本年碰到一件奇冤。本來本年鄉試放榜，他中了鄉試第六名，正可欣喜，不想有人冒名自稱李沛，受了舉人。

理王見狀朝外頭一喊，命人去請王崇山來看病，又命人從廚房裡取了一些熱水兌了糖，那兩根銀勺子撬開牙根，送他服下。

王崇山叩首而退，琴袖纔出來看了一眼李沛，李沛已經垂垂有力量，兩眼也不再昏花了。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一個男人穿戴硃紅蟒龍袍，想必就是理王，驀地一驚下跪道：“草民李沛，受王爺洪恩，雖萬死不敷以報！”

理王又對下人說：“他餓得元氣受損，廚房裡有剩的滾子肉⑤拿些來喂他。”才話畢，王崇山就屁顛顛來了，磕了頭問道：“王爺有何叮嚀？”

“哎喲我的魏公公，乾清宮又不是你家開的，派甚麼公公來還得問您魏公公不成？派小的傳口諭已是了不得了，你們家王爺甚麼臉麵，也配得上陳寺人、門寺人來傳旨麼？”

“恩……恩公？不知恩公貴姓大名……”李沛話還冇講完又累得氣喘籲籲，理王忙叫人從廚房送了幾塊鵝油方脯來。

遍觀滿朝文武，有頭臉的哪一個不是人精？想在朝廷混日子，不曉得權勢而取，那就是自取滅亡。要不說，人前仁義人後放屁。理王現在很不失勢，他們冇把他扒層皮已是萬幸，誰還肯為他說幾句好話？

李沛剛捏著這幾塊減煠④，就冇了命地往嘴裡塞，他滿嘴囫圇，恨不得把一座山都吞了，俄然，他感覺喉管生疼連抽了幾個嗝，神采痛苦，想來吃得太急噎著了。

魏芳的臉被北風颳得生疼，可聽此人的謗訕更覺發寒：“我們王爺病了好些時候，前幾日纔好些。”

這時王爺才偶然一問：“傳聞你當時去問鄉試的榜？”

因而琴袖淺笑道：“又不必然真要當傳授才氣教書，李先生可在王府住著，王爺可命他做彆駕。彆駕奉養王爺卻冇有品階，朝廷普通不管彆駕任命之事。”俄然又悄悄對理王私語：“好好讀書，彆耍小性子。”

正在犯難之時，聽得“吱嘎”一聲，車停了下來。

魏芳隻得悻悻而退，徒留阿誰小黃門哂笑不止。

方到宮門之前，一個寺人遠遠瞥見魏芳走來便迎了上去，笑道：“魏公公，打哪兒去呀？”

一駕馬車，悠悠往宮城去了。雪方纔還一陣綿密，現在隻是淡淡悠悠地落了幾點。天尚冰寒，人藉著那一地清霜，倒是復甦了很多。遠處轔轔車馬之聲，去皇宮的路上，拖出兩條長長的車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