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不覺又歎口氣。七歲的孩子，還小，她和他嘔甚麼閒氣？

沉默，彷彿把她的疑問直接忽視。

這麼多年，天佑一向和她不親，向來不開口叫她娘。固然每月都會定時來看她，卻總和她保持著一段間隔。

“天佑來了。”

幾個侍女都漲紅了臉，偷偷的捂著嘴笑。

“母妃。”

而她，則是直接的凶手。

王皇後，心中也是有怨的吧？固然她未曾說，她關照長大的孩子，天然曉得那邊麵的心傷。長大了，就曉得為她抱不平了。

豆蔻不睬那些偷笑的侍女，眼神一轉，便瞟到門邊高幾上的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烏黑藥汁，歎口氣。漲紅著臉，鼓足勇氣，端起來一氣兒喝了下去，然後從速往嘴裡塞了好幾枚果子。

乃至連正式記錄天子後宮餬口的內史，對於那場莫名的大火，和那位本來被打入冷宮的“林貴妃”的下落，也都是隻是恍惚地帶過，語焉不詳。

豆蔻張了張口，卻又忍住了。

如果她真的摸了，他說不定會躲開吧。

她實在不該和王皇後妒忌的。

後宮，女人堆積的處所，向來不缺編造和傳播流言的管道。

他垂垂大了，有苦衷了，言語行動總學著他的父皇，做事情一板一眼，有了點少大哥成的模樣。

“跑的真快。”

豆蔻拍了一下健的頭，順手塞了一顆蜜餞到德馨嘴裡，“乖，吃這個。”

苦啊！為甚麼不法的是他，刻苦受累的是她呢！

“那隻是我的。”

“天佑，你為甚麼不肯叫我娘？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肯信賴我就是你母親嗎？”

“母後說，來看望母妃，是做兒子的孝道，不勉強的。”

“你們兩個這麼早跑來找娘，不消去早讀嗎？”

豆蔻穿好衣服邁著有些發軟的腳步，走出屋來，隻看到一對珠玉普通的後代，他們的父皇卻不見了人影。

“北國進貢了兩個美人，被父皇留下來。”

“健，不準這麼說mm！”

“不是。”

過了好久，豆蔻覺得他會就此走開，不再和她閒談，他卻用一種淡淡的語氣說了句切題甚遠的話。

豆蔻一轉頭，卻看到天佑揹著小手站在她中間不遠處。

用過早膳後，母子四個跑到禦花圃中放鷂子。不一會，小玉帶著她的孩子也來了，又叮嚀讓小翠帶著一堆侍女，端來兩個食盒，在亭子裡擺了一桌子茶食。

天佑轉過甚，看了她一眼，竟然就冇有再轉歸去。

他這是在是美意提示她，還是在用心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