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甚麼處所傳來一陣空空空的敲擊聲,在這沉寂的拂曉顯得有些高聳。
“你還記得豹子是如何死的?”
“冇乾係,隻是不謹慎落水了罷了。”
“你不懂。石秀,豹子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還是冇懂,傷害一小我,最痛的體例是甚麼。”
“不管疇昔了多久,該是我的,誰了奪不走。”她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來,看著阿誰越來越近的身影。
他到底忽視了甚麼?當他抱著濕漉漉落空知覺的她時,那種感受,那種場景,都是如此的熟諳,卻又一時候想不起來在何時在何地,有過如此類似的一幕。
“那是十年前的豹子所固執的。”
“不要緊吧,如何會俄然抱病了呢?”
此時的歐陽潔看起來芊芊弱質,毫無防備,截然分歧於當初高唱《煙波江上行》時的蕭灑和清閒,和在醉仙樓再次相遇時的孤傲和獨絕。
盧淵忍不住悄悄地歎口氣。
那模樣攪動了貳心中的柔嫩,手自成心識般地伸了出去,悄悄為她拂開那微皺的眉頭。
盧淵怠倦地分開,一樣熬了一夜侍女們也全都入眠了,屋子裡墮入一片沉寂。
如果他還思疑她在演戲,那麼她這戲演得也太真了些。
“這個,不是你該體貼的。”
冇了豹子,冇有了劍池山,乃至連和她最後的一點聯絡都冇有了。之於她,他又算甚麼呢?從小到大的玩伴?部屬?朋友?乃至是一個曾經被操縱過的叛變者?
歐陽潔向後一倒,斜倚在床頭,慘白的臉上微微出現了一點赤色,目光落在薄紗的帳頂上,淺淺地勾唇一笑,倒有點兒玩世不恭的味道。
隻是若她真忘了疇昔,忘了本身的出身,忘了本身那死去的曾經身為神捕的父母,又會成為一個甚麼樣的人呢?第二個豹子?十惡不赦的大惡人?還是江湖史上留名的女魔頭?
她搖點頭。
她餬口了十幾年的天下一刹時轟然崩塌了。
“不是說過不要和我聯絡嗎。如何來了?”
“冇事,我隻用了一點迷香,半個時候就消逝了,不會留下味道。”
“你如許想方設法,不吝以身犯險地靠近盧淵,真的隻是為了給白茅老爺子報仇?”
偶爾那混亂的聲音大些,模糊能聽到幾個斷斷續續的恍惚不清的稱呼,和“不……不要”幾個簡樸的音節。
但是,他曉得,她不會把真正的啟事奉告他。
夜已深,一燈如豆。
若一個眾叛親離的人,連心都失落了,那另有甚麼?
不管她的失憶是真是假,他的心再也回不到疇前了。那些關於小梅兒的影象,離他越來越遠了,被麵前的這個女子的統統,漸漸地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