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突生,逆時花的藤蔓驀地發作出一陣鋒利刺耳的尖嘯,仿若被激憤的惡魔,開端猖獗汲取陳鳳的靈脈之力。陳鳳隻覺一陣鑽心劇痛,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強行堵截她與胎兒靈脈之間的緊密聯絡。
這類疼痛,遠超剜心之苦,可在劇痛當中,她又莫名生出一絲宿命般的擺脫感。“去吧,我的孩子……” 陳鳳咬碎舌尖,殷紅的鳳凰精血,順著嘴角滴下,她拚儘最後一絲力量,將精血渡入胎兒靈脈,輕聲呢喃,“去見地這個值得你為之抗爭的天下。”
“那是…… 我們的孩子。” 陳鳳喃喃低語,眼中儘是和順與期許,太虛鏡的光芒傾灑而下,覆擋住她的腹部。在光芒的映照下,胎兒本來混亂的十二道殘影,逐步收斂歸一,小臉上的神情,竟與唐龍如出一轍,透著剛毅與倔強。陳鳳不由憶起,曾在燦爛星空下,唐龍滿懷神馳對她說:“我們的孩子,會如雷霆般刺眼,像鳳凰般自在。” 現在鏡中將來的畫麵,不正印證了這一預言?少年指尖那片雪花,既是時空靈脈的奇妙具象,更是突破因果桎梏的關頭鑰匙。
陳鳳強提一口氣,雙手顫抖著舉起太虛鏡。鏡中先是映出一雙沾滿血汙的手掌,那是三年後,她抱側重傷的唐雲時的模樣,畫麵血腥而殘暴。陳鳳心下一緊,猛地點頭,試圖遣散這令民氣悸的畫麵。半晌後,鏡中氣象變幻,呈現了二十年後的場景:一名銀髮少年悄悄鵠立在鏡湖之畔,他的掌心,托著一片正在緩緩熔化的雪花,奇特的是,雪花的紋路,竟與現在腹中胎兒的靈脈紋路,分毫不差。
唐龍眼角餘光瞥見陳鳳唇角的血跡,心中警鐘高文。他曾目睹陳鳳鳳凰涅盤時燃燒本源的模樣,深知現在她的處境,比當時更加凶惡萬分。
恰在此時,鏡欞的虛影如幻影般,在時空亂流中閃現。她周身環抱的六色星圖,刹時化作一張披髮著溫和光芒的透明產床,每一道流光都包含著奧秘力量,極力修複著被扭曲得支離破裂的因果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