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頭瞅了瞅,“哪個死孩子編的?手還怪巧呢。”
廢話。跟秦檜、吳三桂一口鍋裡用飯,能喂出甚麼好鳥?程宗揚盤算主張,到了白夷族,立即讓這故鄉夥捲鋪蓋走路。
老媼開口倒是純粹的本地語,“你們是從六朝來的吧?要住的話,我家裡有大屋子,儘夠你們住的。”
葉媼放下籃子,笑眯眯領著世人進屋。路上祁遠承諾,住一晚給她留十個銅銖,外加半斤鹽巴。老媼說,山民們有一大半不認得銅銖,冇處所用。鹽巴倒是好東西,能換糧食。
“鹽有這麼缺嗎?”
暗淡的光芒中,能看到路旁立著半截乾枯的樹幹,樹幹上懸著一隻乾草結成的草環,模樣醜怪,上麵斑斑點點,彷彿沾著血跡。
易彪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頭,冇有出聲。
祁遠低聲道:“程頭兒,這朱老頭可夠滑的。”
程宗揚搖了點頭,“難說。”
閒談中,祁遠摸索著說到村口的四凶煞,老媼卻俄然閉了嘴,不管他如何問都不開口。
吳戰威笑道:“這蘑菇烤下來可不便宜,就你撒的這點鹽,夠山裡人吃半月了。”
門口傳來祁遠的笑聲,“下次我們再來,給你帶點蠟燭。那東西隻要手指那麼粗,比火把可亮多了,點起來另有股香味。”
院子裡陳列固然粗陋,但清算得乾乾淨淨,連一根雜草都冇有。院內一座石砌的大屋背景而立,和大多南荒民居一樣,屋內用石塊砌著火塘,木架上掛著燒飯的陶甕。屋子東邊擺著水缸,西邊放著一堆木料。
凝羽嚐了一口,然後點了點頭。程宗揚拍了鼓掌的鹽末,笑道:“等有了調料,我給你烤雞翅。”
世人拴好馬騾,在屋裡生起火。小魏在蕈子林采了很多蘑菇,這時都丟到陶甕,水一煮,蘑菇的香氣便飄散出來。那些男人們笑逐顏開,一個個脫了靴子,解了纏腿,將路上打的野獾、山兔放在火上烤著。
何止一腿?程宗揚冇好氣地說道:“不管他,我們走。”
“再逛逛,再逛逛,”朱老頭對付道:“前頭指不定就有。”
祁遠不言聲地翻開行李,翻出一套用來生火的火石火鐮。疇昔聊了幾句,返來道:“那老媼姓葉,是北邊來的,在村裡住了三十多年,說的都靠譜。住的處所也離這兒不遠。去看看吧,住不下我們再說。”
程宗揚拿竹簽紮了串蘑菇在火上烤著,一邊對易彪他們說道:“這蘑菇還是烤著好吃。等烤到五六分熟,撒上鹽和調料,就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