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皺著眉,麵色一閃而過的不耐。
“說好的半夜,你倒好!天都亮了才返來,我看你是忘了本身的身份!”
撿起荷包貼在臉頰上,江月視野恍惚成了一片。
男人一身新月色的衣袍,墨發高梳,矗立的身姿好像青竹般蕭灑超脫,隻一雙眼如墨普通烏黑幽深,彷彿能看破統統。
蕭家是朝廷新貴,迎娶的又是侯府獨一的女兒,連官家都讓宮裡備了一份賀禮送來,昨日大婚現場門檻都快被踩破,低於五品的都冇蹭上一杯喜酒。
見他拿了外袍就要換上,彷彿是籌辦出府。
“這麼急,是你不信我的承諾?”
見二人這就要走,江月搶先擋住門,鮮少地暴露倔強:
磕磕巴巴說著那些讓人臉紅的字眼,好似她不管如何解釋都不對,幸虧一旁有人開口得救,這才讓江月如釋重負。
這才若無其事壓下眼底的防備,親身扶起江月,徑直拉著讓她坐到桌前。
如許卑賤的乾係,也值得蕭雲笙新婚第一日拋下她去應酬。
內心憋著不滿卻冇法發作,直聽到那腳步聲走遠,才完整沉下臉,一轉頭恰好瞧見江月脖頸間的一處陳跡。
寄意吉利的花生桂圓,從喜床上滾落一地。
“嗯。”
手中的胭脂盒咚地被扔在桌上,響了一聲就碎成幾片。
傅蓉轉過甚,衝著她幽幽笑著:“昨夜過分倉猝,我倒是忘了問你,你替我奉侍了夫君幾次?”
養的水蔥一樣的指甲挑起她的下巴細細打量起來。
隻愣了一瞬,便閉上眼一飲而儘。
“傻丫頭,你是我最知心的人,若不信你,如許隱蔽的事又怎會放心你來做。”
心頭猛跳了幾下,江月滿腹的話都憋了歸去,隻緩緩點頭。
正巧蕭雲笙踏進屋,幾人的視野一同轉去。
“不是,是將軍不放奴婢,不,是姑爺捨不得蜜斯……”
見江月通紅的眉眼還帶著初承人事的春情,好像剝了皮的桃子,誘人采擷,嬌俏的五官真逼真切寫著焦急,就連額上都急出了汗,涓滴做不得假的模樣。
軍裡的那些,大多都是些寒微的官職,乃至連官職都冇有。
江月忍不住憂愁。
江月如同大海裡落空方向的小舟,被翻來覆去壓在榻上。
直到梆子敲了五聲。
你不消怕死了。
這才第一夜。
江月端著湯盅,失神在廊下站了站,這才往主屋方向走。
蘇嬤嬤正奉侍著傅蓉在鏡前打扮。
忍著身上的痠痛,換下豔紅的新婚喜袍,江月撫摩了一把上麵的鴛鴦斑紋,將衣服藏在衣櫃最不起眼的位置。
江月一刻不敢遲誤,輕手重腳下了床,剛回到住處就被突如其來的斥罵聲嚇得腿腳發軟,咚的一聲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