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嚴爭鳴的內府中驀地生出一絲與這外來者如出一轍的劍意,纖細、莫測,不似平常刀劍的暖和……卻又無處不在。
但是就在這時,兩根冰冷的手指俄然在他眉間一點,一道透著無儘寒涼的真元開路似的伸展了出去,瞬息間先將他被困龍鎖鎖住的裂縫凍住了,程潛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的經籍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冇聽過‘暴風不終朝,驟雨不整天’麼?”吳長天歎了口氣,“從古至今,你可曾傳聞過哪個魔修教派持續下去的?他們當然短長,但盛極一時,式微得也快,再說那些魔頭清楚我行我素,不管彆人死活,他們一定是想要江山如何――隻單是為了禍害,天然不能任他們放肆。”
他閒坐八十一天,眼角眉梢上都結了一層霜,那是他內息運轉到極致的成果,小清安居中一片暖和如春,唯有他這裡寒氣逼人,胸口另有斑斑血跡。
聽他聲音冇有異狀,李筠終究放下心來,有暇同中間人談笑了。
嚴爭鳴驀地站了起來,元神的掌中化出劍影,先是將周遭裹亂的心魔之氣刁悍地撥到一邊,竟然不管不顧地與更加混亂的劍氣短兵相接起來。相安無事時,反噬的劍氣尚且要自行波瀾壯闊,此時更是彷彿被煮沸了一樣,歇斯底裡地暴動起來。
李筠的聲音從門彆傳來,帶著幾分不易發覺的焦心:“小潛,你如何樣了?”
下一刻,彷彿是嫌他話多一樣,酷寒的神識號召都不打一聲,一股腦地捲進了嚴爭鳴的內府,程潛這類喜好橫衝直撞的人都不擅療傷之道,嚴爭鳴唯恐他受傷,攔也不敢攔,還要竭力試圖束縛本身反噬的劍氣,將其一一收攏到本身身上,可謂是活著體味了一回何為“千刀萬剮”
程潛卻遠遠冇有他表示出得那麼輕鬆,不便讓李筠他們久等,他強撐著站起來,緩慢地將一身狼狽的衣服換下來,繼而有些吃力地掐了個手訣,將那一套血跡斑斑的衣服抹成齏粉,毀屍滅跡,又靈機一動,將一側安排一樣的香爐點上,這才擦了一把臉上的盜汗,原地調息半晌,給李筠他們開了門。
程潛乍一出聲,嚴爭鳴幾近一顫抖,安靜無波了多日的表情俄然升起焦灼,周遭呆滯不動、彷彿已經誠懇了的心魔垂垂擾動起來。
程潛當然感遭到了他的進境,當機立斷將神識收回,一時長長地吐出口氣,有些虛脫。
但是如許的較量卻被一陣咳嗽聲轟動了,那嗆咳的人彷彿要斷氣似的,光憑聲音都能聽得出那人狼狽,連日以來,程潛一向悄無聲氣,若不是一絲如有若無的劍意始終環繞在四周,嚴爭鳴乃至覺得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