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遊梁方纔步入元神的修為,是看不出劍神域的修為深淺的,他隻是深切地感遭到了那種強大,併爲之深深顫栗――充滿戰意的顫栗。
……想必高低三界,隻要嚴掌門這麼一名瞎得如許有特性,竟能從程潛那張臉上看出“天真”來。
嚴爭鳴在入鞘之境裡足足入定了一天一宿,方纔將全數反噬的劍氣安撫收斂,內府中被困龍鎖震出來的傷立即變得微不敷道起來,真元無阻後,隻一個周天便規複如初,他內視此中,隻覺連心魔都淡去很多。
下一刻,元神受損的怠倦感不由分辯地襲來,程潛忙伸手撐了一下,好歹冇有當場趴下,那一點小對勁立即變成苦笑。
接著,一股與那寒氣完整相反的暖和的劍意順著程潛的神識探入嚴爭鳴的內府當中,僅不過半晌的風景,那股潤物無聲的劍意已經與程潛神識分開,將嚴爭鳴全部內府覆蓋此中,其間飛揚的劍氣同時放開嚴爭鳴的元神,一時候幾近化身實體,千萬把元神之劍飛掠而過,傲視無雙地衝向這入侵者。
他聽起來一點也不像剛纔衝動過的。
嚴爭鳴苦笑了一下,伸手悄悄地在程潛頭上點了一下:“‘碧落鬼域’這類話也好胡說,你曉得是甚麼意義麼?口無遮攔。”
唐軫第一個到了竹林以外,隨後是水坑與李筠,水坑跑過了頭,幾乎一頭紮進小竹林中,被唐軫一甩袖子攔在了內裡:“把穩點女人,眼下進不得。”
遊梁吃了一驚:“師兄,你……你這可要慎言啊。”
嚴爭鳴咬牙切齒道:“你又做了甚麼?”
劍光大熾,嚴爭鳴的元神神識一刹時重新奪回內府,動亂頓消,而他卻仍然久久沉浸在那無窮無邊的劍意中。
嚴爭鳴的內府中,一把平平無奇的木劍突然貫穿無窮劍氣,直入內府正中,如定海神針普通轟然落下,一股颶風捲起,混亂反噬的劍氣來不及逃竄,已經全數被龐大的引力捲起,千萬把元神之劍被那木劍一一光複,連成一線,以那木劍為基,一股腦地落了下去。
嚴爭鳴感覺這能夠是他自作多情的錯覺,他總感受那把木劍中彷彿含著程潛的一部分似的,內裡固然是正宗的扶搖木劍劍意,卻又有說不出的、包涵的孤寒,既冇有與四周同出本源的劍氣融為一體,也冇有很格格不入,那把木劍豎在他內府中,像一個儘忠職守的衛士,從不分開,卻也不肯走出來。
木劍勾起了扶搖木劍中每一處表情,嚴爭鳴麵前本能地閃過那木劍的一招一式,無鋒的木劍中如包含萬象,他一時怔立原地,卻已在轉刹時將這百年工夫重新回顧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