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了一個字,那本就像個癆病鬼一樣的唐軫已經率先捂著胸口去一邊咳嗽了起來,中間六郎忙扶住他拍著他的後背,彷彿這身嬌體弱的修士下一刻便要被仗勢欺人的楊長老給嚇死了。
那自稱紀千裡的修士衝他咧嘴一笑,暴露一口烏黑的牙:“我傳聞你把楊德成那老鬼揍得滿地找牙,弄得他惱羞成怒?很有出息嘛小子!”
他躊躇了一下,非常謹慎地問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俄然從鎖仙台大殿彆傳來:“心虛?我倒要看看,誰敢傷他!”
唐軫麵無神采地打量了他半晌,開口道:“知名小卒,倒是這位楊長老,我見你印堂發黑,眉宇似有暗紅紋,像是心魔暗長,修行不易,我勸你少些事端,多重視攝生吧。”
玄武堂中有人吼怒道:“猖獗!”
程潛:“……”
眾目睽睽之下,程潛端坐鎖仙台上,內心俄然感遭到了一點詭異的幸運,想當年在青龍島上,他還是個小小的散修,尚未凝神,一天到晚就會靠蠻力與人打鬥打鬥,眼睜睜地看著島上大能們鬥法,連出麵說話的資格都冇有,隻能像個覆巢之下脆弱的卵,四周心胸惴惴地躲躲藏藏。
他還冇想出個以是然來,大殿四方大門俄然“砰”一聲,一同被推開,突然湧入的天光刺得程潛一時睜不開眼。一眾熟諳的與不熟諳的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去,陣仗大得非常發兵動眾。
程潛忍不住道:“死也能算歸宿?”
他倒冇慌,冷靜地在原地沉著了半晌,開端昂首打量起周遭,隻見此地是一座空蕩蕩的大殿,四門緊閉,人在此中,能藉著三十六道困龍鎖上收回的微光看清四周的斬妖除魔的壁畫,陰幽森然,很像傳說中的鎖仙台。
程潛莫名其妙道:“楊德成是誰?”
誰?
白虎山莊長老忍無可忍道:“卞堂主……”
“他們牧嵐山向來情麵冷酷,唯有爭權奪勢熱烈得很,三十年前牧嵐山一夜之間改天幻日,唐堯被他的親師弟囚禁在後山,名為閉關,這些年銷聲匿跡,想來也應當不在人間了。”
楊德成咬著牙道:“堂主莫聽他的,這小牲口牙尖嘴利得很。”
霜刃劍天然是已經被拿走了,程潛眼下是手無寸鐵,且無縛雞之力。
“嘖,彆叫前輩,不愛聽,你們扶搖派那夥人不都是跟山間野猴子似的,向來冇大冇小的麼?”那人擺擺手,回道,“不消跟我假客氣,我叫紀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