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潛頓了頓：“呃……”

無辜的年穀主此時估計要耳根一熱了。

程潛將年穀主給他的川資收起來，將霜刃掛回身上，跟著水坑穿過空位中間的樹林，抬頭瞥見了等在高處的嚴爭鳴，饒是程潛對彆人穿著打扮之類的事向來都不大體貼，此時也被震驚了。

嚴爭鳴：“……”

他們兩人落到山頭往下走，在高處遠眺，還能瞥見不遠處車水馬龍的人間販子。

程潛之前普通會不耐煩地心想“慣得你弊端”，再視事情輕重緩急決定要不要對付地安撫一下，但是時隔多年，他卻俄然感覺內心很軟――被困在聚靈玉裡的時候，他將死未死，大師兄的臭脾氣，二師兄的癩蛤/蟆，四師弟闖下的禍，乃至小師妹冇完冇了的尿布，都曾是他可望而不成即的記念。

“這裡不讓他們進，就算閉關也不會有人打攪，”嚴爭鳴說道，“跟我來。”

“……”程潛艱钜地走了走心，沉默了半晌,誠心腸說道，“有點晃眼。”

大師兄這些年不知修煉了甚麼詭異的心法，在這荒郊田野，他還是能將衣服換得妥妥當帖，將本身打理得容光抖擻，手裡還握著一把不知從哪弄來的摺扇，有一下冇一下地敲打著本身的手心……和明天早晨那位的確判若兩人。

程專內心的慚愧冇有散，見他像是有話要說，就老誠懇實地站在一邊等著，但是等了半晌連個音都冇有，便有些莫名其妙。

他一起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恭敬得嚴爭鳴內心七上八下，總感覺不結壯，終究聽到了熟諳的語氣，內心才仿如巨石落地，結壯了。

竟然還在負氣……程潛無言以對，隻好點頭稱是。

程潛都快對他刮目相看了，當年指著和尚罵禿驢，罵完還不曉得人家為甚麼活力的大少爺竟然也故意細如髮的一天，他見瞞不疇昔，隻好道：“既然是逆天而行，天然是有天劫的。”

說完，他神采一肅，語帶威脅地瞪著程潛道：“我說的話記著了麼？再敢不說一聲就無端離家，我就清理流派。”

這是如何回事？

那玩意拿在手裡活像舉著一顆大金牙，必定不是程潛本身找來的，指不定是甚麼不三不四的人塞給他的。

外院走了一圈，亭台樓閣俱全，偶爾打掃院落的小廝顛末，都是悄悄無聲，往裡穿過一個花圃，就到了內宅中，隻見此處綠樹濃蔭，修竹成海，甫一踏入，就感覺暑氣一掃而空，人走在此中，會不由自主地放輕腳步，以防擾了其間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