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女人_9 往安全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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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門檻上有一個嬰兒。他齊腰被人截成兩段。一半在門裡,一半在門外。釋心還瞥見了一個早餐店。阿誰早餐店賣的是油條豆漿。店長被人按在了滾燙的油裡。臉燒得儘是龐大的血泡,頭像熊頭一樣大。主顧是兩個少女,一個老婦人,一個帶小孩的男人。少女被脫光了衣服,老婦的頭被放在了桌子上,男人和小孩的頭被槍彈射穿。

“教員!你還活著”?釋心站起來看著先生道。他又流出了眼淚。

街道上屍身更多,鮮血也更多。屍身和雜物漂泊在血河中,就像岩漿中盛開的鮮花一樣斑斕哀思。

走了不久,已到南都城外。南都城牆已被炸爛,上邊還掛著守城兵士的屍身。城下的屍身更多。遠處仍可聞聲炮聲。這是先頭軍隊在炸城牆,以便坦克和卡車開入。

釋心不忍心看屍身,將目光投向遠處。太陽即將升起,遠處的天空是乳紅色的。頭上另有稀少明星。雖說那邊太陽即將升起,但是相對的遠處卻仍烏黑一片。

他雖這麼說,可一樣的事產生一百次,一千次,他仍不會返來。

他終究決定歸去。可一站起來,又駁斥了本身的設法。如許反幾次複決定駁斥,決定駁斥。也不知猶疑了多少次,他終究依著樹乾睡著。

一個初中女生躺在那邊。她的上衣被撕下,扔在左手邊,褲子被褪到腳脖子上。最可駭的是她的下身插著一把雪亮的刺刀,身上滿是本身的血。

先生頓時驚懼難禁。他抄起一把斧頭,走到鄰居家。小小的墳堆前睡著一個孩子。先生認出那恰是釋心,便拍著他的腿。釋心被人一拍,霍然坐起。他握緊拳頭籌辦擊出。這時他認出身前的人本來是本身的教員。

釋心看到這幅氣象,跑出老遠。

先生持續搜尋。他的老婆被燒得隻剩下骨頭。看著墨黑的骨頭,先生想到了老婆的和順仁慈,更是淚流滿麵:“我更對不住你。自從嫁給我,你冇有幸運過一天。我老是向你說我會勝利。可二十幾年疇昔了,我仍然一事無成。你向來冇有抱怨過我的脆弱無能,老是一如既往地愛我,諒解我。我不知行了幾世的善才修來你如許的老婆。可我,可我竟讓你孤零零的死。我恨不能和你同生共死。”

通往南京的路上屍身寥落。有些樹上也掛著人的肢體。棵棵梧桐如同一個個妖怪,手持寶劍等候搏鬥世人。

先生又躊躇了半天,猖獗地將燒焦的瓦礫傢俱翻開,搜尋著妻兒的屍身。

先生騎著自行車正往村裡走。這時他瞥見了遠處而來的日本兵。他趕緊駛下田,和自行車一起跌倒。先生從速爬起來,躲到了樹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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