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粹”，一個宏亮的聲音騰空而出，柳燁像抓住拯救稻草般，大聲喊出“國粹！”

“甚麼，甚麼，你說甚麼啊！再說一遍！”教員因為焦急，他那黑紅色的臉繃得像一張彎弓，而他臉上的麻子就像急待射出的箭。

“柳燁，你把黑板上的字讀一遍。”教員說著本地話，“讀得俏巴（好），明天就不罰站了。”

外婆一聽外公的嘮叨一下子建議火來：“你這個老不死的，你又冇費吹灰之力，這十五元錢也頂你大半個月人為了。再說了，我們本身也有油吃了。”

“按肚！”一個長著“南瓜臉”的後排的男同窗起鬨地小聲喊著，引得全班一陣鼓譟。

街坊們走後，屋裡就剩下外公、外婆和柳燁三小我了。外婆在忙著清算著桿秤、提籃，塑料桶等。外公在一旁數著錢：“哎，忙了這一陣，才賺到十五元錢啊！”

柳燁慢騰騰地站起，心跳得緩慢，臉漲得通紅。她忐忑不安地等候著教員的措置。“又要被罰站嗎？”她慌亂地想。

“我隻是隨便說說，你發那麼大火乾啥啊？！”外公假裝活力地把錢扔到供桌上，“反麵你抬杠了，我上班啦！”

這時外婆走到坐在椅子上看小人書的柳燁身邊，慈愛地扶摸著她的頭：“燁毛，俺們這可不是單單為了掙錢，也為鄉鄰們做點功德啊！固然每斤加了點錢，可比俺們本地的豬油便宜多啦！”外婆像是對柳燁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柳燁，站起來！”語文教員嚴肅地喊道。

返來後，鄉鄰們會連續拿著瓷盆，塑料小桶，琺琅缸等，麵帶著焦心與淺笑，倉猝來家，以期獲得期盼之物。來的晚的會因豬油被分完，而煩惱不已。平素好脾氣的他們，這時乃至凶巴巴地指責外婆，“老謝大姐，這麼俏巴（好）的豬油，你咋未幾帶點呢？”

第二節語文課，她竟打起盹來，她頎長的眼睛一開一合，高高的鼻梁像個直挺的玉柱，兩道彎彎的柳葉眉，皺成小小的山嶽，使她那白淨精美的瓜子臉透出極度的倦意。她的頭一點一點的，有幾次讓她坐立不穩，幾近趴向桌子。她黑亮厚密的頭髮，被外婆梳成都雅的兩條半長的辮子，然後挽起用綠色的綢帶纏住對稱地纏在腦後兩旁。前額的劉海齊齊地蓋在眉上，劉海和髮辮之間是一條清楚的模糊露著頭皮的橫線。她的髮型是外婆照著年畫上的孩子的髮型經心梳理的。每天酷愛餬口的外婆老是給她打扮得鮮敞亮麗。她的穿戴也總能引領兒童們的時裝新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