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年關將近，親戚送給俺一塊醃豬屁股，晴和的時候白日俺老是奇怪地把它掛在門口的牆上曬曬，天下黑再掂屋來，誰知，太小年那天，它不知被哪個壞知己的偷走了。俺一時想不開，就抓起屋裡放的籌辦藥老鼠的藥吃了，吃後，俺就感到心如刀絞，胃翻滾的難受，就像有幾把刀子在戳俺的胃一樣，厥後俺就落空知覺不曉得任啥了。”

“俺從孃胎出來就是瞎的。這都是俺宿世做的孽啊！”

“不曉得。”柳燁有些獵奇。

“俺覺麼是的。”瞎子笑著說，那笑容讓他的死魚眼更大地透暴露來，柳燁不由打個暗鬥。

“你想聽故事不？”瞎子的聲音慢悠悠的，輕飄飄的，像從雲邊傳來。

“這事街坊們都曉得，不信你問他們哼，俺可冇缺得你。”

“你還算聰明，另有阿誰偷你豬屁股的人，就是你宿世害的三姨太，不過你最好不要曉得他是誰好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啊！’閻王長歎一聲便拂袖而去，走時還不忘轉頭叮嚀小鬼，‘快讓他歸去吧！’

“那次俺死了三天又活過來，這事街坊鄰裡都曉得呢，還是他們湊錢給俺打的棺材呢。”

“小女人，你為嘛不上學呀？”坐在床邊的瞎子俄然問道。

柳燁扭頭看看棺材，嚇得從速扭過臉來。

“你剛纔喊俺啥呢，再喊一聲。”瞎子逗著柳燁。

“你會講故事呢，”柳燁這時對他彷彿不那麼驚駭了。

“不曉得，聽俺老媽說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