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姥一下把扇子藏在背後,“他八妹,你客氣啥呢,都自家人!”說著,又加快了扇扇子的速率。
“啥啊,你快講啊,彆****急人啦!”有搭客急啦。
“好啦,好啦,你們彆再講這些瘮人的事啦,嚇著俺孩子啦!”外婆摟緊柳燁,對坐在過道那邊的男人抱怨道。男人咧著嘴笑笑,暴露一口黃牙,他的眼角上黏著幾粒冇擦淨的貓屎(眼屎)。見外婆抱怨他,他感到敗興,臉扭向窗外,唱起電影《鐵道遊擊隊》插曲,“西邊的太陽將近落山了/微山湖上靜悄悄/
“冇有。”小舅麵無神采地說。
四姥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霾,但旋即又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對外婆解釋說,“妞的姥爺、姥姥都是文明人,好教妞學習呢。”
四姥爺的二兒子本年三十多歲,因是上過大學,有大學文憑的原因,兩年前被汲引重用為本縣交通局的局長。
外公的二姐,在外公小時候是最疼外公的,也是抱外公最多的,冇想到暮年因為兒子的病餬口得很不好。
柳燁獵奇地問外婆,“大妗咋不坐吉普車呢?她是好大的官啊!”
柳燁也是笑得一會趴在外婆肩膀上,一會趴在外婆腿上。
幸虧外公大哥的兒子、兒媳是他們家屬的高傲。特彆是兒媳,作為一縣之長,又是這家的宗子長媳,很會來事。她本身的公公婆婆不在人間啦,她對待活著的這些婆家的長輩是很尊敬,很孝敬的,這個家屬有甚麼事都要找她籌議。固然大舅也是這個縣某公社的書記,但畢竟是老婆的下級,這無形中對老婆就有了分害怕。外婆這天剛到,家屬的人就把動靜傳給了縣長大妗,她早晨在開完會以後,挨黑趕到四姥家來看外婆和柳燁。
“我跟你們講啊,那年鬧饑荒,俺們家上頓接不高低頓,每天吃兩頓飯,淩晨一頓,中午一頓,說是一頓飯,唉,都是啥呢,都******是稀湯寡水的,淨水煮米粒。炒菜連油都冇有,就捏幾粒芝麻在鍋裡炒炒,算是油啦。俺餓得滿身浮腫,都快業熊啦!”
還冇等外公說完,柳燁就搶白道,“俺偏要那樣說呢!”
外公停下筷子,馴良地看著柳燁,“今後啊,就直接說‘姥奶,俺要喝茶’……”
柳燁也獵奇地坐直身子,隔著外婆悄悄地打量阿誰男人,那男人的聲音渾厚圓潤,頓挫頓挫,包含密意,彷彿收音機裡傳出的聲音。柳燁清楚地記得阿誰男人的存在突破這一起路程的單調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