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東河_第二章 午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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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孩子跟上前來,搶牛潤手中的綠豆糕,牛潤拿出一包,推推嚷嚷地遞給了雄師,讓他平分給大師。

靠近傍晚的時候,母親要做飯了,女人們相互攀比動手中的針線活,談笑著回自個家去了。

火燒雲是孩子們的調色盤,他們在雲層裡找到了很難見的色彩,如粉桃色、淡玫瑰色、紫茄色、草莓紅、鵝黃、有的濃豔,像是戲台上的膏妝;有的淡薄,像是新孃的粉妝。不管甚麼妝,都是都雅的,孩子們不甘心眨眼,因為眨眼的工夫,色彩變了、形狀變了。雲的形狀跟著色彩的竄改而竄改,形狀多如馬、牛、大象這些粗笨的植物。孩子們喜好看大象的形狀。圖片上的大象不活潑,天涯的大象會變色彩,會緩緩地甩它的鼻子和尾巴,會單膝跪地而後又做奔馳狀,比公社放的電影要壯觀很多,

流逝的東河悄悄地流淌著,即便上麵結了厚厚的冰層。東河道淌著的是土焦村的血液,統統的灌溉都汲於此。

此時,家裡因為有了孩子,東河土焦村的人們翻開了電燈,村頭,傳來細瑣的話語、煩複的漫罵、一陣壓過一陣的狂笑、喋喋不休的辯論。碗碟碰撞的叮鐺聲、沙啞的狗吠聲、豬圈裡母豬的打鼾聲、老黃牛降落的哞哞聲。。。。。。東河的水悄悄地流淌,七仙女掌起了燈,繁星爍爍,驅走了星點的暗中,放眼望去,卻欲見暗中了。暗中是洋火盒,當統統的火光被擦燃時,橫著放,豎著放,踩扁了放,盒子裡終是孤單的玄色了。

他淺笑著,臉下的贅皮也跟著顫抖著,他哼了幾聲,挺了挺身子,抄著京腔唱道:“陪高朋你做委瑣狀,陪丫環你倒臉生光。自古道世事洞明皆學問,情麵練達即文章。可歎你,情麵油滑俱不學,宦路過濟撇一旁。隻怕是乾才難以成棟梁,於家於都城有望。”唱罷,又用越劇的調子唱了一把。他唱到‘陪高朋你做委瑣狀,陪丫環你倒臉生光’的時候,滿臉猙獰,彷彿身邊這的孩子滿是寶玉,恨不能上前一個個拎起耳朵狠經驗一把,唱到‘於家於都城有望’的時候滿臉哀痛,全部身子俄然泄在椅子上,半眯縫著雙眼,對著太陽,不再言語。太陽彷彿是他的生命,小曾孫媳婦曉得他不喜黑,便在屋裡亮了兩盞燈,屋頂上一盞,床前的櫃子上一盞,櫃子上的燈盞是能夠旋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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