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俄然感覺懷中發燙，探手取出琉璃塔，卻見琉璃塔一改常日的溫潤，寶光竟然閃閃而動，塔身滾熱。慧忍見到，歎了一口氣，成心偶然地擋住了王直的視野，表示蓮花收起。

蓮花一聲輕歎:“是啊，實在如果改成先分藏，再分乘，就輕易了”。

慧忍站起來，對王直說道：“此塔自宋天禧年間封入本寺地宮，從未開啟。開啟之法本寺方丈曆代相傳，卻從未用過。請王公公考證”。說著自玄信手中接過銅鑰匙，一道一道，謹慎翻開了阿育王塔。王直立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凝睇著，暗自記誦。

慧忍方丈和蓮花坐在窗邊，各自捧了一本經文再看，玄信也在一邊，答覆一摞寺院的來往手劄。

直到慧忍自金棺內托出了佛祖頭頂骨舍利，世人斂聲屏氣看去，約莫有半個手掌大的一塊，似蜂巢，色作黃白，形如天蓋中間隆起；自棺中取出來，俄然一陣光芒刺眼，世人眨眼之間，光芒已經不見，莫非是目炫？世人有的揉眼有的咂嘴，麵麵相覷。

慧忍看了眼蓮花，卻冇說話。玄信最體味慧忍，見慧忍看蓮花的目光總不時有悲憫之色，心下不由有些迷惑。

玄信放動手中的筆，解釋道：“《洪武南藏》自洪武五年就開端印了，當時候冇有打算好，有些倉猝。很多經文都冇有劃入，《護法論》《密咒圓因往生集》《圓覺經略疏注》這些經文都冇有。編排挨次也不同一。”

朱允炆不由得心疼，抬手吻了下蓮花的柔荑，悄悄聆聽。

慧忍苦笑著站起來，並不答言。玄信玄知和眾僧看著方丈，也無人說“恭喜”。國師是個尊榮，但是天子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的確就是拿稱呼換舍利，反而令眾僧有莊嚴受損的感受。

朱允炆看了眼王直，想了想冇有開口。佛門舍利，為甚麼拿去放在皇宮內院？猜想是前次來參拜的時候，天子聽到了舍利的神通，想藉此多些福壽吧？隻是到底是佛門聖物，還是應當留在天禧寺塔內，有機遇倒要勸一勸祖父。

慧忍尚未答言，玄信笑道：“那天禧寺先感謝殿下了”。倒是玄信曉得慧忍的脾氣，無執無我，怕他和朱允炆說冇乾係啊。

蓮花見他如此諒解，不由得心中的委曲都湧上來：“倭寇實在殘暴，父親他。。，另有小弟。。他們都好慘！”想到父兄小弟三人的慘狀，哽嚥著說不下去，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

朱允炆是見朱元璋叮嚀王直去天禧寺，曉得蓮花在天禧寺順道一起來的，被王直這麼一說，倒彷彿是來壓陣的。不由也是苦笑，淡淡說道：“公公辛苦了，明兒再見”。王直又和蓮花打了號召，自帶著侍衛抬著阿育王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