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遠彷彿不聞,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玄信,聖感塔臨時不要動,再等等看”。
夏季的江南,也是北風凜冽吼怒,酷寒非常。天禧寺闊大古舊,更顯得一片蕭瑟淒清;聖感塔上枯草式微,烏鴉縮著腦袋棲息在草間,不時露頭張望。寺中不乏古樹,樹枝都是光禿禿的,襯著陰沉的天空,在北風中顫抖;院子裡地上原有些積水,結了薄冰,偶有和尚走過,都是謹慎翼翼地重視不被滑倒。
慧遠靠在榻上,微淺笑著:“我冇事,明天早課還好吧?”
玄通道:“都好,就是玄行也病了,剛纔玄知去看視過了,還好”。
玄信很驚奇:“繳稅?師弟聽誰說的?”
玄信敏捷策畫了一下:“那我們天禧寺要有一半地要繳呢,可不是小數量”,師兄弟二人一起看著慧遠。
玄知問道:“師父想吃點甚麼?廚房裡煮了粥,一會兒端過來。另有素包子”。
天禧寺的格式,順次是廟門,天王殿,大雄寶殿,觀音殿,大禪殿,法堂,祖師堂,聖感塔;前麵則是藏經殿,貯經廊,輪藏殿,禪堂,東西方丈,鐘樓和僧院。慧遠住在東方丈室,靠著藏經殿和僧院,方丈室和全部寺院一樣,年代長遠,失葺待修,門框和窗欞在北風中咯楞楞做響。
玄信歎口氣,內心想著,也難怪抱病,這麼大年紀,這是硬凍出來的啊。倉猝叫了兩個小沙彌來,先把窗紙上的洞都補上,又拎了兩個小泥火爐來放在塌前,一個爐上燒一壺水,比及水噗都噗都響的時候,好輕易屋子裡垂垂有了點兒暖意。
玄信忍不住:“那厥後如何樣?”
“存銀多少?”
玄信想了一下:“有三十萬擔,大抵夠到來歲春夏之交的”。
玄信和玄知對視了一眼,不置可否,兩小我遲早課也好,帶弟子誦經也好,始終感覺經文大義是必然要搞清楚的,如何能和弟子說“一點歧義冇乾係”,豈不是亂套了?
慧遠咳嗽了幾聲:“天兒太冷,這可凍著很多人”。
“每年的田產息入吃喝用是夠的”。
玄信不明白:“為甚麼爭辯就是曲解了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