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聽著,蔡文姬的詩句一一在腦中飄過:“雁南征兮欲寄邊心,雁北歸兮為得漢音。雁飛高兮邈難尋,空斷腸兮思愔愔!”
還隻是十月,草原上卻已霜寒露重,很有寒意。北風蕭瑟,草木皆已枯黃,高遠廣寬的天空好似穹廬,雲朵高得遙不成及。不時有成群的大雁鳴叫著列隊掠過甚頂,“長風萬裡送秋雁”,令人油但是生六合蒼茫之感。
術兒多道:“恰是。前次見王爺還是七年前。”
大寧衛往南偏西走約莫一千三百裡,經蒙古草原太仆寺旗和張家口,就是北平。燕王的步隊出了大寧衛,一起迤邐向南。
朱棣道:“不錯,遊牧餬口古板貧寒,辛辛苦苦也隻能混個溫飽,牲口少的家庭就連溫飽也談不上,比起中原的農夫可還要苦很多。這一帶有蒙前人,另有先卑,契丹,突厥,匈奴,烏恒和庫莫奚,也是一樣。”
王景弘前次遠赴漢城送信,在朝鮮群眾氣目中,“王大人”就成了天朝彼蒼的代名詞;知恩解纜前,王妃和曹夫人再三叮嚀,到了天朝大寧衛以後就找“王大人”,以是“王大人”在知恩腦中早已根深蒂固。偏生王景弘也和知恩特彆投緣,常日最是不苟談笑,喜怒不形於色的一個老成人,偏成見了知恩就笑逐顏開,一大一小兩小我咕咕噥噥說不完的話。真君子夾分緣。
朱棣歎道:“談何輕易!為這個事情我已經上過幾次奏章,但不但是父皇反對,朝中大臣也以為何必屈尊為蠻夷投機。北疆戰事至本年年不竭,朝廷視蒙古為大敵,不兵戈都不成能,怎肯與之貿易。”
朱棣遠征用的是本地駐軍,本身隨行的隻要王府親兵一百多人,馬三寶王景弘侯顯三個內侍帶著親兵步隊騎馬,又無輜重行李,甚是輕巧。給蓮花安排了輛馬車,知恩陪坐著。蓮花卻嫌氣悶,不時騎了小雪與朱棣並轡而行。
蒙前人並不通曲牌,隻是一腔熱血,慷慨激昂,此時舉頭在春季暗澹的夕陽中吹起來,笳聲份外苦楚,直穿透薄薄的暮色,響徹天空。南飛的大雁引頸收回陣陣哀鳴,應和著笳聲。笳聲和雁鳴相互纏繞著,盪漾在廣寬的草原,草木含悲低頭,鳥雀斂聲屏氣。
朱棣一愣:“走了?”
朱棣笑道:“好,那本王備好了紅包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