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似有千言萬語，此時卻一句也想不起來，望著朱棣，不知如何眼中水汽滿盈，雙手無認識地握動手爐，翻過來又翻疇昔。

朱棣答：“正候在宮門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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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做模樣。朱棣見這冰冷的磚牆隔著，再也看不到父親的麵龐，聽不到他的聲音，不由悲從中來，心中大慟竟然不能自已。回想二十歲離家，與雙親聚少離多。近二十年孤傲在外，每次回朝覲見，重依父母膝下都是依依不捨。

朱棣見徐英軟語相求，不由心軟。明曉得此時是風口浪尖，但是一個“不”字竟說不出口。歎口氣道：“想去就去吧。謹慎些”。

進了神道的上馬坊，世人下了馬。步行過大金門欞星門禦河橋，紅色的宮牆豁然躍入視線。金黃的琉璃瓦印襯在碧空下，朱門上方的匾額是“文武方門”四個大字。護陵的侍衛一擺列行列整齊，衣甲光鮮，頭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朱棣點了點頭不出聲。“長生鹿”！鹿也好人也好，又豈能真的長生？

朱棣道：“本王尚未拜過新帝，進宮吧。”

“子欲養而親不待。往而不成追者，年也；去而不成見者，親也。”

朱棣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進了省躬殿，見朱允炆正在殿中，緊走幾步上前伏地大禮參拜：“臣朱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千萬歲！”哭了半天，聲音已經沙啞。

張元亨昂首見二人過來正要禁止，朱允炆卻不覺得意，笑道：“過來吧！宜寧傳聞馬和來了很高興呢”。馬三寶倉猝奔到門口，朱棣止了步，立在了塔前。

朱棣伏在陵前，哭了又哭。

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和馬三寶領著隨行的幾十名燕王府侍衛也是淚泗滂湃，跪在朱棣身後，連連叩首施禮；齊泰王直也拜在一旁。

蓮花強笑道：“我冇事，你彆擔憂。你是來謁陵的？”

朱允炆笑道：“好，那就有勞皇叔。”見朱棣欲言又止，溫言道：“皇叔有話但說無妨”。

自孝陵出來，朱棣接著去拜見了東陵即大哥朱標的陵墓。又痛哭了一場。自紫金山下來，已是雙目紅腫淚痕斑斑。

朱棣昂首看了看塔，不由皺眉，這塔不定哪天會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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