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轉過身，看著善喜說道：“安排車馬先上。”

不過一會兒工夫，海壽已經掠回，躬身在車旁見禮說道：“公主，請您疇昔。”海壽頓了頓：“是大君。”

李芳遠跳上馬，站在蓮花的劈麵。二人目光相觸，蓮花紅了臉，移開視野，輕聲說道：“感謝你，我看過了。”

“公主！公主！”善喜叫著走上了山坡：“趙中軍說船隻正在籌辦，約莫一個時候就能上船了。”

蓮花也是第一次坐船，有些頭暈，雖端端方正地坐著，但麵色煞白。海壽走來悄悄地遞過一杯水：“公首要不喝口水？”蓮花搖點頭，持續垂目默唸：“須菩提！菩薩無住相佈施福德亦複如是不成考慮。須菩提！菩薩但應如所教住。須菩提！於意雲何能夠身相見如來不？不也世尊。不成以身相得見如來。何故故？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須菩提凡統統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物我兩忘，麵上垂垂出現瑩光。海壽冷靜地站在一旁守著，端著水杯的手臂動也不動，杯中的水竟可貴搖擺。

李芳遠輕歎一聲，伸手托起蓮花的下頜，凝睇著她的雙眸，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不去，可不成以？”

蓮花本日按製盛裝，雲鬢矗立似華茂春鬆，宮服富麗如霞印澄塘，真正瑤池不二紫府無雙。握著母親的手隻是不捨，似是握著十七年以來的依托。鄭尚宮低聲提示：“公主！時候到了。”蓮花滿眼霧氣，終究一狠心，放脫了母親的雙手。

從漢城解纜時恰是初春，路上化雪泥濘，車馬輜重極是難走。蓮花常常下車本身行走，保護兵士大多做了推車小工，司事和中軍也變成了搬運伕役；就連海壽這個妙手，也不得不消他的軟鞭拖過蓮花的馬車。海壽的軟鞭乃是沙迦派幾代相傳的寶貝，海壽出師時師父千叮萬囑地交在他手上。“師父曉得的話該吐血了吧？”海壽一邊拖車，一邊憂愁。

蓮花點點頭，回身望著江水，不再說話。

蓮花看著他，臉頰潤濕，發稍上結著白霜，長長的睫毛上也是水痕，明顯是一早就出門奔行至此等待。一字一句的話語充滿無法和啞忍，烏黑的眼底閃動著小小火焰。

這一走，此生還能再見嗎？

善喜在蓮花身遙遠一點站定，也望向江水，半晌喃喃隧道：“公主，我們真的就要分開朝鮮了呃！”

蓮花不語，過了一會兒從懷中取出了自超大師贈與的琉璃寶塔，麵對江水，悄悄說道：“琉璃塔，我就要帶你回家了，你歡暢麼？”陽光光輝，琉璃塔寶色流轉似有喜意，它是聽懂了蓮花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