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殷悄悄鬆了口氣,俯身扶起朱棣,溫言道:“四哥先回北平吧。反正今後還會再來都城,到時再去拜祭太祖就是”。頓了頓又道:“四哥大抵是和聖旨錯過了,太祖遺命世子要進京守孝,其他王子看各王誌願”。
俄然官道上馬蹄聲響起,越行越近,頓時有人大喊:“停止!不成動武!聖旨在此!”十來匹馬自官道直往城門奔了過來。
馬三寶帶著親兵步隊追了上去。
朱棣點了點頭,看看青驄馬已經備好,倉促上馬,簡短說一句:“我走了,你好都雅家!”撥轉馬頭就走。
自洪武十三年就藩離京,與父親聚少離多。隻要朝覲,母後和太子抱病的這些時候,曾回到父切身邊呆一段時候。但是即便不見麵,父親也常常來旨意體貼本身。本身不要命地北征作戰,莫非不是因為設想打了敗仗,父親捋須讚成的模樣?那比甚麼都更加鼓勵本身。
兩邊軍士齊齊跪倒,也冇見馬三寶如何行動,已經跪在了朱棣身後;謝貴跪在地上,脖上的鮮血兀自滴滴落下。
謝貴此時刀在頸上,曉得朱棣所言非虛。燕王此時乃是諸王之首,新帝朱允炆也是他的侄子,即便燕王殺了本身,最多不過責備幾句,還能如何?
朱棣冷冷隧道:“你違犯本王,本王就是殺了你也不為過。讓路!”
朱棣換了一身素服,大步來到了王府門口。馬三寶帶著親兵已經候在府門口,卻見徐英帶著幾個兒子也已經倉促趕出。
不曉得過了多久,朱棣低低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臣,遵旨!”
馬三寶跨到朱棣身邊,輕聲喚道:“王爺!”
謝貴卻不為所動,這時纔對朱棣抱拳一禮:“燕王包涵!末將奉朝廷之命駐守滁州,不敢妄為。王爺冇有朝廷旨意擅離北平,末將管不著;但是要從末將的駐地通過,末將卻不得不儘忠職守,獲咎王爺了。”
但是謝貴此言甚是短長,竟直斥“謀逆”。前文說過,藩王隻要犯此罪名,處所官纔可緝捕。朱棣固然倔強,但是殺朝廷大將,再與朝廷駐軍作戰到底無異“謀逆”,不由一時遲疑。青驄馬四蹄小扣,彷彿也在提示燕王。
馬三寶微淺笑道:“要甚麼聖旨?聖上駕崩了,燕王去都城奔喪,快開城門!”
朱棣跪在地下,肉痛如絞。父親死了!死了!這十一天裡每想到此,都覺不成置信,青驄馬飛奔到緩慢,才氣稍減哀思。十一天裡不休不眠地奔馳,隻是盼著能再看父親一眼,再最後送他一程。